、附子一钱(温肾),水煎温服。
药刚煎好,就有个戴方巾的名医跳出来反对:“麻黄性烈,此人已高热咳喘,再用麻黄,岂不是火上浇油?附子更是大热,与石膏同用,简直是胡闹!”秦老爹不慌不忙:“他高热却无汗,是寒邪闭住了毛孔,热散不出去;咳喘带血,是寒邪逼热上冲;脉紧是寒,数是热,得用麻黄开表,石膏清里,附子护肾,苍术祛湿——就像给闷热的屋子,既要开窗通风(麻黄),又要泼点凉水(石膏),还得生个小火盆防着凉(附子),缺一不可。”
刘通判的家人半信半疑,还是把药灌了下去。半个时辰后,刘通判开始出汗,先是额头,然后是全身,汗出得黏糊糊的,带着股腥气——那是湿浊随汗而出。他的高热渐渐退了,咳喘也轻了,第二天竟能喝半碗粥。连服五剂,刘通判竟能下床走动了。
那个戴方巾的名医,红着脸来请教,秦老爹拿出《百草记》,指着上面的批注:“药无好坏,在辨证;方无贵贱,在配伍。麻黄不是万能的,但在‘寒闭无汗’时,它就是最好的药。”
这事过后,州府的“惠民药局”特意派人来请秦老爹,想把他的麻黄炮制法和配伍经验写进《州府药志》。秦老爹欣然应允,带着徒弟们去药局,手把手教他们怎么认麻黄、采麻黄、炮制药黄,还把《百草记》里的36个麻黄病案,一字一句念给书记员听,让他们记下来。
“这个病案要记清楚,”秦老爹指着其中一条,“张木匠,五十岁,风寒后无汗身痛,兼有关节肿痛,用麻黄配桂枝、羌活,三剂愈。说明麻黄不仅能解表,还能‘通经络’,治风湿痹痛。”
“还有这个,”他又翻一页,“李寡妇,三十岁,风寒后无汗,却心慌失眠,用麻黄配酸枣仁、远志,两剂汗出,心慌止。说明麻黄配安神药,能‘发汗不伤神’。”
书记员边记边感叹:“秦老爹,您这哪是《百草记》,分明是本‘麻黄经’啊!”秦老爹摆摆手:“我这只是‘土经验’,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只要能给后人留点有用的,我就满足了。”
《州府药志》编成后,特意给了秦老爹一本,上面赫然写着:“青崖山产麻黄,性辛温,主风寒闭表,无汗咳喘,炮制有酒炙、蜜炙、甘草水浸诸法,配伍灵活,可与桂枝、杏仁、石膏等相伍,为治寒邪要药。采自秦氏《百草记》,验之临床,效如桴鼓。”
秦老爹把这本药志供奉在药庐的神龛上,对着父亲的牌位说:“爹,您看,山里的草,也能上文书了。这不是儿有本事,是草木有灵,实践出真知啊。”
第七章:薪火传稚子,青崖续药缘
秦老爹年近七旬时,腿脚渐渐不利索,爬不动青崖山了。他便把药庐交给了徒弟柱子——那个当年被他用麻黄治好风寒的樵夫张二柱。
柱子踏实肯干,跟着秦老爹学了十年,认药、炮制、配伍都学得有模有样,尤其是麻黄的用法,深得精髓。秦老爹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有一天,他看见邻居家的小孩狗剩,蹲在药庐前,拿着根麻黄茎秆,像模像样地辨认,嘴里还念叨着“茎有节,叶如针,辛烈气……”
秦老爹眼睛一亮。狗剩爹娘早逝,跟着奶奶过活,却天生对草药感兴趣,才八岁,就认识不少山里的草。秦老爹便把狗剩收为义孙,教他识字,教他认药,从麻黄开始。
“狗剩你看,”秦老爹指着药圃里的麻黄,“这草为啥能发汗?因为它性辛温,辛能‘散’,温能‘通’,像给紧闭的窗户开了条缝,让里面的浊气(寒邪)跟着汗排出去。”
“那为啥有的人不能用?”狗剩眨巴着大眼睛问。
“就像窗户纸薄的屋子,不能开太大缝,不然风会吹坏屋子。”秦老爹笑着说,“体虚的人,就像薄窗户纸,用麻黄得小心,要么减量,要么加甘草、红枣这些‘补窗户纸’的药。”
狗剩学得快,没多久就能帮着柱子炮制药黄了。他还喜欢问“为什么”:“爷爷,为啥蜜炙麻黄能治久咳?”秦老爹说:“蜜是甜的,能‘润’,麻黄是辛的,能‘宣’,一宣一润,就像给干涸的土地,先松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