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走’,也能‘往上提’,说不定能通表里。”秦老爹又琢磨开了,这是他从老父亲那里学来的:根扎得深的草,往往能“引药入里”,茎秆直立的,往往能“引药上行”。
为了验证这草的药效,秦老爹没有一下子把病治好就停。他每天采两三段茎秆,或生嚼,或用松明火烤烤再嚼,或用洞里的积水简单煮一下喝。他发现:生嚼最辣,发汗最快,但有点伤胃,胃里会隐隐作痛;烤过之后,辣味减轻了些,发汗缓和些,胃也舒服;煮水喝,辣味更淡,但药效更持久,出汗也更均匀。
“看来这草‘性烈’,得‘制’一下才行。”秦老爹总结道。他想起父亲处理附子的法子——附子性烈,要用火炮制,减其毒性。这草虽没毒,但性子太急,或许也能用类似的法子处理。
在洞里的几天,他还发现这草的其他“好处”。除了发汗散寒,减轻头痛身痛,它还能缓解咳嗽。有天夜里,他又有点咳嗽,胸口发闷,喝了点煮的草水,没过多久,咳嗽就停了,胸口也不闷了,呼吸顺畅了不少。“看来还能‘宣肺平喘’……”秦老爹眼睛一亮,这可是个重要的发现,很多风寒病人,都带着咳嗽喘的毛病。
他还注意到,这草的气味很特别,辛辣中带着股冲劲,闻着就能让人精神一振。有次他昏昏欲睡,闻到这草的气味,竟清醒了不少。“说不定还能‘开窍’,让人脑子清楚点。”
雨停的那天清晨,阳光透过洞口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光斑。秦老爹已经基本痊愈了,他收拾好药篓,最后看了一眼那丛草——经过他这几天的“采撷”,确实少了些,但根还在,过些日子应该还能长出来。他对着草深深作了一揖:“多谢你救了我,我会让更多人知道你的好处,也会让他们好好待你,不滥采滥挖。”
离开藏风洞前,秦老爹特意在洞口做了个记号——在旁边的石壁上,用石头刻了个简单的草叶图案。他还在心里记下了这洞的位置,以及这草生长的其他特征:喜欢长在干燥、向阳、石质的地方,周围少有积水,和它长在一起的,还有几丛耐旱的荆棘。
下山的路上,秦老爹走得很稳。他时不时摸摸怀里揣着的几株用草绳捆好的“救命草”,心里盘算着:回去后,要先在自己身上再试试,确定它的用量——多少合适,多了会怎样,少了又会怎样;然后,要找几个信得过的、正好得了风寒无汗的乡邻,给他们试试,看看对别人是不是也管用;最后,要把它的样子、生长地方、性子、用法、功效,详详细细地记在《百草记》里,给它起个名字……
“叫什么好呢?”秦老爹边走边想,“茎秆一节一节,像马的脊梁骨,又这么有‘劲’……不如叫‘麻黄’?‘麻’者,茎有节如麻;‘黄’者,色黄,性刚猛如虎(古字‘黄’通‘王’,有威猛意)。”嗯,就叫“麻黄”,秦老爹觉得这名字很贴切。
山风吹过,带着雨后泥土的清香,秦老爹的脚步轻快了许多。他知道,自己不仅捡回了一条命,更可能为这青崖山,为这一方百姓,寻到了一味济世的良药。这藏风洞的三天,看似被困,实则是他与麻黄的“缘分”,是老天让他发现这草木中的“真机”。
第四章:药庐试锋芒,草名初远扬
秦老爹回到青崖山下的药庐时,已是雨过天晴。药庐门口的青苔被雨水洗得发亮,檐下的药草还在滴水,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是他的心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喜悦。
他没敢立刻就把麻黄拿出来给人用。老规矩,新发现的草药,必须先在自己身上“试足”了,摸清它的脾气、用量、禁忌,才能给别人用,这是“医者仁心”,也是“保命之道”——用药如用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接下来的半个月,秦老爹一边打理药庐的生意,一边在自己身上反复试验麻黄。他故意在清晨露重时去溪边挑水,让自己受点微寒,然后用不同剂量的麻黄煮水喝,记录反应:
——用一钱(约3克),喝下去,身上微微发热,有点想出汗,但汗没出来,头痛、身痛能减轻三成,适合轻症。
——用三钱(约9克),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