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叹道:“果然是‘辛温无毒’!我在书中写它‘气分行来在血中’,原是见古籍载其‘行气开郁,活血止痛’,今日见你们用它治经闭、疗跌打,连夏火眩晕都能解,才知这药性的活用,远胜书本所载。”
他跟着阿蘅看炮制川芎的过程:新鲜根须洗净后,用竹刀削去粗皮,放入竹匾中,在阴凉处晾干,忌暴晒——“暴晒会伤其油气,辛温之性便减了”;陈放时要用陶缸,缸底铺层干稻草,既能防潮,又能让香气慢慢沉淀。王如鉴边看边记,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春采叶,行气轻扬;秋挖根,活血沉厚;配伍当归则入血分,配伍独活则走筋骨……这些口传的法子,比典籍更生动啊!”
傍晚时分,阿蘅用川芎根、糯米、红枣煮了粥。那粥软糯香甜,带着淡淡的辛香,王如鉴喝了一碗,只觉“气顺血和,通体舒畅”,他放下碗,提笔在纸上写下:“药坞春深草木香,芎苗济世有良方。辛温能破瘀凝血,行气还从血里行。”写完笑道:“这诗,算是补上我《本草约编》里没说尽的话。”
阿蘅望着窗外渐浓的暮色,药圃里的芎苗在晚风里轻轻摇曳,仿佛在应和这诗句。她知道,川芎的故事,从来不是某一本书能写完的,它藏在春叶的清透里,在秋根的沉郁里,在村民世代相传的实践里,更在这“气分行来在血中”的生生不息里。
(上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