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西岩先生对画师说,"都是从天地间来,到人心间去。"
那年冬天,西岩先生偶感风寒,却坚持给门生们讲最后一课。他指着药笼里的猪苓,声音轻得像雪花:"记住,读诗要懂'言外之意',用药要懂'性外之理'。猪苓的'奇',不在形,在它连接了自然、疾病与诗歌,连接了天地与人......"
话未说完,他便阖上了眼,嘴角却带着笑,像是终于读懂了猪苓里藏的那句诗。
上卷终
西岩先生的书斋,后来成了当地的"药诗馆",馆里陈列着他的《西岩药话》、谢枋得的题诗,还有那颗风干的猪苓。往来的文人墨客,都会在此驻足,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药香,吟诵着"猪苓桔梗最为奇"的诗句。
终南山的药农们,依旧在雨后采猪苓,他们或许不知道陈西岩,却都听过那句"久雨不出门,猪苓大如手",并把它当成采苓的"时令歌"。阿竹的孙子,还在猪苓窝旁立了块木牌,用隶书写着那句唐诗,路过的采药人见了,都会会心一笑。
有个冬日的午后,药诗馆来了个少年,对着那颗风干的猪苓出神。馆里的老仆告诉他,这猪苓里藏着两个朝代的雨,藏着无数人的故事。少年似懂非懂,却记住了那两句诗。
多年后,这少年成了元代的名医,他在自己的医着里写道:"猪苓,得雨而盛,得诗而传,医者当敬药如敬诗,方为仁术。"
书斋的窗外,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像在低吟浅唱,唱着猪苓的故事,唱着诗与药的缘分,还唱着那些未完待续的篇章——比如,那颗风干的猪苓,为何在某个雨夜突然渗出了水珠?比如,终南山的某个猪苓窝,为何长出了与西岩先生书斋里一模一样的纹路?
雨丝里,仿佛有西岩先生的声音在说:"诗无尽,药无尽,故事亦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