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一片羽毛:“他们总说参是好东西,可为什么喝了更难受呢?就像……就像冬天非要穿夏天的单衣,夏天偏要裹着裘衣。”这稚子之言,竟让在场的老太医们尽皆色变——“虚不受补”的至理,被孩子用最朴素的比喻道破。张仲明太医猛地一拍大腿,袍袖扫落了案上的《本草纲目》,书页哗啦啦翻到“参类”一章,他指着“治虚劳烦热”的批注,声音竟有些发颤:“诸位!太子之症,需得一味‘清补而不滞,扶正而不燥’之药,寻常参类皆非良选啊!”
雨势渐渐转大,敲打在琉璃瓦上,汇成一片愁人的声响。郑国公站在长廊下,望着太医院方向穿梭的内侍,手中的玉如意已被攥得发烫。宫墙外,献药的队伍还在不断延长,各色参类如流水般送入宫来,却无一味能解太子之困。他忽然想起昨夜翻阅的医案,其中一句“大虚之症,补偏则害”如重锤敲在心头——这满殿的参药,如今竟成了困住他孩儿的金枷锁,越补,那虚弱的根脉便越像被烈火炙烤的春芽,渐渐失去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