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召唤的冰河巨兽正在逼近。阿野握紧宓罗的手,发现她掌心的薄茧在火光中泛着神性的光芒,而自己的胎记正与火粟的根系产生共鸣,竟在冰面上勾勒出一条通往粮仓内部的路线——那是农耕神为凡人留下的「盗粮密道」。
「接下来,该让神庭尝尝被偷梁换柱的滋味了。」阿野挥动开天镰,刃光劈开冰墙的瞬间,火粟苗的灰烬中竟长出一株双生苗,一株开着代表凡人的金穗,一株结着象征神灵的冰棱,「用你的血为引,我来断后,这次我们要连本带利,讨回神庭欠凡人的债。」
宓罗点头,发间的稻花冠冕上,不知何时沾上了火粟的火星,在冰天雪地中格外醒目。她将黍米真灵按在密道入口,真灵化作钥匙,竟在冰层中开出一扇刻着「凡神共食」的门扉,门内飘来陈年粟米的香气,那是三百年前未被夺走的真粮气息。
冰原上,火粟的余烬正在融化积雪,露出底下被掩埋的先民墓碑。墓碑上的刻字已模糊不清,却在凡人血的滋润下重新显现:「宁食人间糠,不啖神庭粮」。阿野握着开天镰伫立雪中,听着粮仓内传来的灵兽哀鸣,知道这场与神庭的粮食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二折·冰河巨兽
守仓神官甩动白熊皮袍,露出腰间悬挂的十二枚兽首铃铛,每枚铃铛都嵌着灵兽的眼球。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封粮锁的骸骨链上,锁链瞬间膨胀三倍,前端的冰河巨兽头颅骸骨突然睁开眼窝中的幽蓝鬼火,巨口张开时,喉管里滚出千年玄冰碎块,每块冰碴都刻着“饿殍遍野”的咒文。
“尝尝神庭的冰葬!”神官狞笑着挥手,玄冰如暴雨般砸向火粟苗。阿野本能地挥开天镰护在宓罗身前,刃身却在接触冰碴的瞬间发出哀鸣,刀背上的农耕神纹路竟渗出泪水般的液体。“这是……先神的眼泪!”宓罗惊觉,那些冰碴里竟封存着农耕神目睹凡人饥荒时落下的神泪,如今被神庭扭曲为凶器。
阿野手背上的“斩神”胎记突然爆裂,皮肤下浮现出农耕神控水的记忆碎片:先民在干旱中跪求甘霖,农耕神以身为渠,引天河之水灌溉农田。开天镰自动劈出一道青光,不是凡界的暖流,而是神庭天河的活水,竟在冰原上融出蜿蜒的温泉河,河水蒸腾的雾气中,隐约可见先民顶礼膜拜的虚影。
“是天河之水!”老蟹农突然从温泉中跃出,他的蟹壳上布满裂痕,却用钳子紧紧夹着半片麦叶,“三百年前,神庭切断凡界水源时,只有农耕神偷偷留了这条暗脉!”护粮将的寒蝉群趁机钻进巨兽眼窝,翅膀投出内部影像:浊魔核心是一枚刻着“廪牺署”字样的麦灵残魂,残魂被钉在咒印中央,周围环绕着凡人的“求雨”文书灰烬。
“他们用麦灵的灵气烘烤虚粮,让凡人以为粮食来自神恩……”老蟹农的蟹钳重重砸在冰面上,溅起的水花里混着血丝,“我儿子就是被当成‘麦灵血脉’抓走的,他们说要酿‘永寿神酒’……”话未说完,巨兽骸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散落的骨头竟重新组合,化作身高十丈的冰甲战士,每片铠甲都由历代农夫的犁骨拼成,犁尖还沾着未洗去的泥土和血渍。
阿野终于看清,战士胸前的护心镜是用焚仙台的残碑改铸,上面“神权天授”的字样被凿去,repcedby“民以食为天”的逆文。战士挥动冰斧劈向温泉河,斧刃劈开的不仅是水流,更是凡神之间的信任纽带,溅起的水花在空中凝成无数饿鬼虚影,它们抓挠着阿野的衣角,嘴里发出“粮……粮……”的呻吟。
“这些犁骨来自北方三郡的先民,”宓罗的凡人血滴在铠甲缝隙,竟引出冤魂的低语,“神庭用他们的尸骨铸甲,让他们死后还要为虎作伥……”她的声音被愤怒点燃,指尖的血珠竟在冰甲上烧出“还我河山”的字样,那是某位农夫就义前刻在犁柄上的遗愿。
冰甲战士的动作突然顿住,眼窝中的鬼火明灭不定。阿野趁机将开天镰插入温泉河,刀刃与天河之水共鸣,竟在河底映出农耕神的控水神技图谱。他福至心灵,按照图谱挥动镰刀,温泉河的水流竟凝成冰桥,桥柱上浮现出历代农夫的面孔,他们手持农具,目光坚定地望向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