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浊魔侵蚀的守护兽的悲鸣,竟与记忆中稻穗在风中的沙沙声重叠。他终于来到遗蜕前,发现骸骨腰间的农具谱上,虫文正在缓缓浮现——那是农耕神的临终遗言,也是开启开天镰的钥匙。
\"要唤醒遗蜕,需用凡神之血共鸣。\"赤鳞兽的残魂在树影中浮现,\"但铸镰过程中,神庭的时间流速会与人间错位,你们只有三炷香的时间。\"宓罗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她不知何时已突破浊魔藤的封锁,手持染血的梭子站在阿野身旁。不等阿野开口,她已咬破指尖,神血滴在残片上,竟引出缕缕青烟,而阿野的凡人血落在残片上,却如水滴入沸油,发出\"滋滋\"声响。
\"凡人之血...太杂了。\"遗蜕突然发出沙哑的声音,稻穗组成的肋骨间渗出微光,\"需用最纯粹的执念淬炼。\"阿野一愣,忽然想起三载来守田的日夜——春耕时第一缕阳光洒在刚翻的泥土上,夏耘时骤雨打湿他的草帽,秋收时稻香弥漫整个村落,冬藏时村民们围坐在炉火旁分享新酿的米酒。他握紧残片,让胎记与碎片贴合,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遗蜕:张婶递来的热汤、王伯教他使锄头的手势、孩童们在田间追逐流萤的笑声...这些平凡的瞬间在雷火中化作金色洪流,冲刷着残片上的锈迹。
遗蜕终于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生锈的残片缓缓升空,在雷火中重新锻造。而与此同时,归墟外的人间,大暑的日头正盛,双生花下的村民们突然感觉一阵心悸——五谷战阵每损失一件农具,就有一位村民昏迷。张婶的织布机被黑焰烧出破洞时,她本人也呕出黑血,但仍坚持用牙齿咬断线头,继续编织天网。王伯的裂地斧只剩半截斧刃,他却用断刃在地面刻下咒文,召唤出地脉之力暂时困住浊魔藤。
阿野望着遗蜕,忽然发现骸骨心口的残片上,竟浮现出自己和宓罗的倒影。他转头看向宓罗,发现她的发间不知何时沾满了流萤,那些流萤的尾焰不再是金色,而是变成了稻穗的明黄。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将手按在残片上,双生契甲胄发出强光,在雷火中形成一道保护屏障。
\"青帝,你看到了吗?\"阿野望着归墟上空的金色战旗,\"腐草亦可成兵,凡人亦可铸神!\"话音未落,开天镰的雏形终于显现,刃身刻着凡神共生的图案,刀柄缠着双生花藤,在雷火中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而此时,浊魔藤突然发出绝望的嘶吼,十二根藤须同时断裂,创世花种在雷光中缓缓绽放,露出花蕊中蜷缩的青帝虚影...
第二折·遗蜕觉醒
赤鳞树的虚影在归墟穹顶展开,枝桠间垂落的不是树叶,而是千万柄锈迹斑斑的镰刀,每柄镰刀都刻着不同的农耕符文。阿野与宓罗踩着腐草流萤铺就的小径接近遗蜕,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稻梗的焦香与铁锈味。那具骸骨足有两人高,稻穗组成的肋骨间卡着破碎的玉珏,镰刀拼成的脊椎骨上缠绕着早已褪色的布带——阿野认出那是先民祭祀时用的祈年幡。
\"当心脚下。\"宓罗忽然拽住阿野的手腕,指向地面。只见骸骨周围的石缝里,正渗出暗紫色的黏液,黏液所过之处,流萤纷纷坠落,化作黑色灰烬。两人绕过黏液,来到骸骨前,这才发现农具谱的虫文竟在自行流转,如同活物般在兽骨间游走。腰间悬挂的农具谱突然展开一角,露出内侧刻着的农耕神箴言:\"凡神非殊途,粒粒皆心血。\"
赤鳞兽的残魂在树影中凝聚,不再是之前的兽形,而是化作一位身披鳞甲的女子,她的面容与宓罗有七分相似:\"吾乃赤鳞兽初代契约者,曾助农耕神播种第一粒粟米。\"她抬手拂过骸骨心口的残片,锈迹竟如活物般蜷曲后退,露出镰刀刃口隐约的星光,\"铸镰需双血共鸣——神血引其形,凡血铸其魂。但神庭与人间的时间轴即将错位,你们在这方空间每过一息,外界已过一炷香。\"
宓罗闻言立刻咬破指尖,神血滴在残片上的瞬间,整具骸骨突然发出嗡鸣,稻穗组成的肋骨开始重组,竟在虚空中勾勒出农耕神生前的轮廓。残片上腾起青烟,在空中凝成麦穗与火焰交织的图腾。然而阿野的凡人血滴落在残片上时,却发出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