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他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浓浓倦意的声音回答:
“抱歉,目暮警部……今天……我可能去不了了。”
电话那头的目暮十三明显愣了一下。
他认识工藤新一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少年侦探用这种语气拒绝案件的邀请。
这孩子向来是把破案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甚至比吃饭睡觉还积极。
“工藤新一?你……没事吧?听起来声音不太对劲。”
目暮十三关切地问道,
“是身体不舒服吗?”
“……嗯,算是吧。”
工藤新一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含糊地应道,
“今天没什么心情,案子的事情,麻烦你们先调查吧。
如果有确切的线索,再联系我。”
他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拒绝的意思非常明确。
目暮十三虽然满心疑惑和些许失望,但也听出了工藤新一状态确实不佳,只好说道: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这边我们先处理,有需要再找你。”
挂断电话后,工藤新一将手机随手扔在一旁,再次将脸埋进膝盖里。
连最热爱的推理都无法激起他丝毫兴趣,他觉得自己的一部分好像真的死掉了。
第二天,星期一,帝丹高中。
工藤新一一夜未眠,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走进了教室。
他的眼下有着明显的乌青,脸色苍白,整个人散着一种低气压,与平时那个自信飞扬、偶尔带着点臭屁的名侦探形象判若两人。
他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丝怯懦和期盼,投向了那个熟悉的座位——毛利兰的座位。
然而,座位是空的。
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攫住了他。
果然,上课铃响后,老师例行公事地宣布:“毛利同学今天开始请假一周,原因是身体不适,需要在家休养。”
教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议论声,大多是同学对毛利兰突然生病表示关心。
只有工藤新一清楚地知道,那所谓的“身体不适”
,根源在于他昨日在酒吧那个该死的“吻”
所带来的心碎。
是他,亲手将那个阳光开朗、充满活力的女孩,推入了需要靠请假来躲避现实、舔舐伤口的境地。
这股强烈的负罪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一整天的课程,工藤新一都浑浑噩噩。
老师讲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纱,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和意义。
同学们的谈笑风生,在他听来都变得异常刺耳。
午休时分,他听到旁边几个女生在讨论放学后要去哪里逛街。
这时,铃木园子清脆又带着几分不满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啊?小兰也真是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园子一边整理着书包,一边对旁边的女生说,
“算了算了,放学后我得去看看她。
带点什么好呢?
嗯……买点她最喜欢的柠檬派和水果吧,生病了要补充维生素!
对了,还得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工藤那家伙又惹她生气了?”
工藤新一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听到园子提到自己的名字,语气中带着惯常的、对“推理狂”
的微微抱怨。
但显然,园子此刻还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只当是小兰普通的身体不适或者两人之间常见的小摩擦。
他几乎能想象到,当园子带着慰问品兴冲冲地赶到毛利侦探事务所,从小兰口中得知真相后,会是何等的震惊和愤怒。
那个总是咋咋呼呼、却真心实意维护小兰的闺蜜,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放学之后,毛利侦探事务所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