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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早上走的,车开到半路,才现一份关键文件忘带了!
我赶紧掉头回家拿……”
他停顿了一下,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他心碎的时刻。
“我轻手轻脚地开门,想给她个‘惊喜’……结果,嘿,惊喜给我了!
鞋架上放着一双男人的皮鞋,一看就是那狗日课长常穿的那个牌子!
卧室门关着,里面……里面的声音……”
大叔的声音哽咽了,他说不下去了。
只是拼命地摇头,又猛地拿起酒杯,把里面剩余的酒液全部倒进喉咙,仿佛那灼烧感能烫掉那段不堪的记忆。
“后来呢?”
工藤新一轻声问,他的声音里带着真正的同情。
尽管起因是为了掩饰自己,但听到一个普通人如此真实而痛苦的遭遇,他的共情能力让他无法不为之动容。
“后来?”
大叔冷笑一声,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还有什么后来?我冲进去了,看到了我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大吵了一架,鸡飞狗跳。
那混蛋课长吓得裤子都没穿好就跑了。
她哭,她也闹,说我不关心她,说她在婚姻里感受不到温暖,全是屁话!
全是借口!”
“所以您现在……”
工藤新一斟酌着问。
“离了!
当然离了!”
大叔大手一挥,语气决绝,但眼神里的落寞却挥之不去,
“工作也辞了!
看见那对狗男女我就恶心!
妈的,奋斗了半辈子,老婆没了,工作也没了……哈哈……哈哈哈……”
他开始笑了起来,笑声苍凉而苦涩,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耳。
他一边笑,一边不停地让酒保续杯,然后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仿佛那不是酒,而是能浇灭心头之火的忘川水。
他就这样滔滔不绝地讲着,从最初的怀疑,到证据的收集,到捉奸在床的冲击,到后续离婚、辞职的闹剧和挣扎……
细节丰富,情绪饱满,时而愤怒咆哮,时而悲伤哽咽。
他把工藤新一当成了情绪的垃圾桶,也是这段不堪往事唯一的见证人。
工藤新一始终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只是偶尔喝一口杯中的酒。
他是一个优秀的侦探,也是一个被迫成熟的少年,此刻更是一个耐心的听众。
他从大叔语无伦次的叙述中,清晰地勾勒出了一幅关于背叛、欺骗、中年危机和尊严挣扎的图景。
这与他所面对的那些宏大、黑暗的阴谋截然不同,但却同样真实,同样充满了人性的复杂和痛苦。
时间在这种单方面的倾诉和安静的聆听中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