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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又是那伙人来了!
欺人太甚!
真是欺人太甚!
我…我出去和他们拼了!”
他的儿子一家死在了他们的手里,他的房子也毁在了他们的手里,老伴的腿也断了。
现在,他就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和老伴儿熬过这个难熬的冬天!
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他的麻烦?
不给他们留一点活路!
普通人难道就不配活着了吗?!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老人!
就在老刘头血灌瞳仁,胸腔被积压了太久太深的悲愤与绝望彻底点燃。
抄起那柄陪伴了他半生、锈迹斑斑却也最称手的锄头,准备冲出这摇摇欲坠的土屋。
与门外那帮毁了他一生的黑道势力做最后、最惨烈的了断时。
他甚至已经想好,哪怕拼上这把老骨头,也要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然而,当他猛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的破木门,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沫劈头盖脸打来的瞬间。
预想中黑压压一片、凶神恶煞的场面并未出现。
屋外的空地上,景象诡异得让他一时愣在原地,满腔的决死勇气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生生憋闷在胸口。
只见那个不久前才请他下过馆子,吃了他这辈子可能再难吃到的热乎饭菜的年轻人林安。
正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仿佛这酷寒天气于他毫无影响。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淡漠地看着脚下。
而他的脚下,以及周围那片被踩得泥泞不堪的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
正是之前那帮嚣张跋扈、不可一世,逼得他家破人亡的黑道打手!
只是此刻,他们早已没了往日的气焰,一个个鼻青脸肿,手脚都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有的蜷缩如虾米痛苦呻吟,有的直接昏死过去,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俨然一副被彻底摧垮、再无任何威胁的模样。
雪地上溅开的点点猩红,与灰白的雪泥混杂在一起,触目惊心。
老刘头握着锄头柄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度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茫然。
他看看地上那群死狗般的恶徒,又看看气定神闲的林安。
以及他身边那位气质清冷、此刻正微微蹙眉看着这一切的漂亮姑娘宫野志保。
大脑一时无法处理这过于冲击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