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意思是我们处理丁刚有点‘不近人情’了!”
张庆合眉头微蹙:“龙投集团收养了黄贵的孩子?消息可靠?”
“非常可靠!”李尚武肯定道,“孩子现在就在迎宾楼那边,吃住不愁,还上了学。具体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不清楚,但这事客观上确实堵了不少人的嘴。局里不少老同志,包括一些中层干部,都在拿这个说事,替龙投集团和丁刚说话。我这个当局长的,夹在中间很难办啊!会上我要是强行推动把他调走,班子内部就得先分裂!”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原本想着,今天常委会上,于书记雷霆震怒,直接拍板把丁刚调走,那我也就顺水推舟了。没想到……书记给了个‘留职察看’的处理。党内严重警告,撤了常务副,但还是党委委员。这……我现在也在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安排他?实在不行,让他去分管工会、团委、妇女工作?反正核心业务是不能再让他碰了。”
张庆合默默听着,心中了然。于伟正的处理,看似严厉,实则留了余地,既体现了原则,又照顾了“实际情况”,这是一种高超的政治平衡术。他缓缓吐出一口烟:“老李啊,书记这么处理,有他的考虑。丁刚的事,就按书记的指示办吧。你回去后,给他安排个清闲点的分工,管好自己的人,别再出纰漏就行。”
下午三点,一辆半新的桑塔纳轿车驶出东洪县公安局大院,朝着东原市区方向开去。开车的是县公安局副局长廖文波,副驾驶上坐着局党委书记田嘉明。
田嘉明喜欢坐前面,视野开阔,有种掌控感。这辆车,名义上是工业开发区彭凯歌书记的配车,但自从田嘉明开口“借用”后,就一直没还回去。彭凯歌和周炳乾两人合用一辆车,虽然心里不痛快,却也无可奈何。
“都说丁局长这次凶多吉少,结果怎么样?”田嘉明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人家还不是平安落地?常务副局长是没了,可党委委员的帽子还在,照样是市局的领导。文波啊,你以前不是政法口出身吧?”
廖文波专注地开着车,回答道:“田书记,我以前不是。中专毕业后分到县食品加工厂保卫科,后来厂里成立经警队,我当了队长。再后来公安局扩编,从各单位抽人,别人嫌待遇低、风险大,不愿意来,我就报名过来了。”
田嘉明像是随意地接话:“哦,怪不得啊,那时候……是万政委在抓业务吧?最后一年?”
“对,万政委最后一年抓业务,我就在业务口子上。”廖文波点头。
田嘉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老万这家伙,倒也是个好人。但是啊这个人,性子太软,魄力不足,就不适合抓业务。搞搞政工,和和稀泥还行。”
廖文波犹豫了一下,侧过头压低声音说:“田书记,我是真没想到,薛红这案子……160万就这么定了?那40万……真就留在咱们手里了?”
田嘉明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语气却带着教导的意味:“文波啊,这就是当领导的本事,这就是当领导的魄力和担当!没有这40万,咱们拿什么给领导拜年?靠你我那一两百块的工资?连自己家都顾不好!这钱,用在刀刃上,能解决多少实际问题?能维系多少必要的关系?”
廖文波还是有些忐忑:“书记,我是没想到市局刑警支队的同志下来复核,也就是走马观花,简单问了薛红几句,就认可了咱们的报告……”
田嘉明摆摆手,打断他:“文波,我在市局办公室干过,这次带队下来复核的孙茂安那几个,我都熟。这点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该走的程序走了,该有的材料齐全了,事情不就结了吗?当领导,不能光会念文件,该有的沟通协调能力,一样都不能少。你看,现在多出来这近40万,是不是就成了局里能灵活支配的资金?我想了,大家苦了这么久了,有了这笔钱,先从财务上预发,给大家发奖金,一人发个三五八百的福利,把你们办案垫付的钱报了,让同志们过个宽裕年,不好吗?除了我,你们都要发。”
廖文波忙说:“书记,大家都拿,您也该拿一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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