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能努努力,达到800元!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但是,同志们,你们想想!朝阳同志刚才汇报,胡玉生一个人造成的损失就高达600万元!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东原7500名父老乡亲,辛辛苦苦在地里刨食一整年,面朝黄土背朝天,流血流汗,风吹日晒,挣来的血汗钱,加起来,还不够填胡玉生一个人贪墨的窟窿!同志们!你们说!咱们的群众,对咱们会是什么看法?!会有什么意见?!他们忙活一年,到头来可能还要欠账过日子!反过来想想,如果沈鹏真的像举报所说,在平水河大桥项目里倒腾劣质材料,以次充好,那造成的损失,恐怕更是我无法估算的天文数字!那背后是多少群众的血汗钱?!是多少家庭的希望?!是多少孩子上学的学费、老人看病的救命钱?!啊?!”
何书记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目光再次落在面色凝重的钟毅和同样神情沉重的张庆合身上,手指重重地、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而有力的“踏踏”声:
“钟毅同志!庆合同志!你们自己说!面对这种情况,不严肃处理!不刮骨疗毒!我们还好意思坐在这里?!还好意思对得起那些为了新中国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前辈?!还好意思对得起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滴汗珠摔八瓣、供养着我们的父老乡亲吗?东洪的群众太善良了!像胡玉生、沈鹏这种情况,硬生生拖了两年才爆发出来!这不是群众迟钝,这是群众的忍耐!也是我们的失职啊!是我们工作不到位,让这些腐败分子有了滋生的空间和时间。同志们啊,省委的态度是鲜明的,只要是涉及到腐败,只要是在漠视群众利益,省委是绝对不会姑息。”
在谈了一个多小时的腐败问题后。何书记环视全场,身体微微后靠,倚在宽大的椅背上,脸上紧绷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一些,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同志们,腐败问题要抓,要严惩不贷!但改革开放,四个现代化建设,始终是我们的主线!我们当前面临的最大矛盾,依然是落后的社会生产力和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之间的矛盾啊!这个主要矛盾不解决,一切都是空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市县两级的干部,“现在,我们换个话题,轻松一点。省委啊,也想听听咱们基层的发展思路。市县两级的同志们,都来谈一谈,1992年的工作,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好想法?”
他目光转向钟毅,语气平和:“钟毅同志啊,我看这样吧,还是县里先说一说。朝阳同志,你们东洪马上要开两会了,前期肯定也进行了认真思考。你带个头,先汇报一下。”
钟毅书记的神情也明显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看向我:“朝阳县长,何书记点了你的将,你就先谈谈吧。把你们东洪明年的发展思路,向何书记和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瞬间,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好在关于发展的问题,我确实一直在思考,心中已有腹稿。我定了定神,坐直身体,声音沉稳清晰的汇报道:
“何书记,钟书记,张市长,各位领导。那我就谈谈东洪县1992年的工作思路和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我翻开面前的笔记本,目光扫过提纲,条理清晰地汇报道:
“东洪县,地处平原,拥有广袤的土地资源,百万亩优质农田是我们的基础。同时,地下蕴藏着的石油资源不断被挖掘,这是我们发展的潜在优势。然而,长期以来,东洪的发展相对滞后,我认为,核心问题在于改革开放的思想认识还不够深入,敢闯敢试的劲头不足,束缚了手脚。”
我加重了语气:
“因此,我们县委县政府经过深入调研和反复讨论,深刻认识到当前有‘四个刻不容缓’:第一,深化改革开放,破除思想藩篱,刻不容缓!第二,加快基础设施建设,特别是交通、水利瓶颈的突破,刻不容缓!第三,大力招商引资,发展工业经济,刻不容缓!第四,加强干部队伍建设,转变工作作风,提升清风正气,刻不容缓!”
我顿了顿,目光迎向何书记,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