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法?!”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疾风骤雨,劈头盖脸砸向田嘉明,我自然明白,这目的确是在针对我。李显平的目光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烫得人皮肤生疼。
田嘉明站在我侧边,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拳头在身侧猛地攥紧。他黝黑的脸上肌肉紧绷,下颌线咬得像一块生铁。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在他眼中燃烧,仿佛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打断了沉默。我向前微微跨了一步,恰到好处地将田嘉明挡在了我身体的侧后方半个身位。
“李书记,”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泓深潭,没有丝毫波澜,目光坦然迎上李显平那咄咄逼人的视线,“您批评得对。东洪近期局面复杂,矛盾集中爆发,我们县委县政府在维护稳定、化解矛盾方面,确实存在考虑不周、工作不到位的地方,我作为代理县长,负有主要责任。胡延坤同志身体不适,我们工作组第一时间进行了处置,目前情况已稳定。对于工人诉求,我们工作组正在依法依规加紧处理,力求平稳。”
我的态度诚恳,姿态放低,主动承担了“稳控不力”的责任,却巧妙地避开了对“逼死”指控的直接回应,并将工人的事引向了“正在依法处理”的方向,目的自然是缓和气氛。
李显平脸上的怒色稍敛,但眼神依旧冰冷,显然对我的避重就轻并不满意。他冷哼一声,没有接话,等着我的下文。
我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而务实:
“至于吕振山的问题,”我的目光转向李显平,带着不容置疑的坦诚,“这绝非简单的干部违纪问题。我们抓他,更不是意气用事,或者所谓的‘私刑’!”
我微微停顿,加重了语气:
“根据工作组进驻石油公司后深入调查发现,县石油公司存在极其严重的系统性监守自盗问题!大量国家计划内石油资源被非法盗窃、倒卖,形成巨大的‘油耗黑洞’,给县里造成巨额损失!初步核查,涉及金额巨大,性质极其恶劣!”
“而吕振山,”我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斩钉截铁的力度,“作为公司工会主席,不仅未能履行监督职责,反而深度参与其中!他实际掌控的石油餐馆,涉嫌成为销赃和套取现金的重要据点!这是有组织的经济犯罪!”
我目光锐利地扫过李显平,捕捉到他眼神深处一丝极快掠过的惊愕,继续道:
“就在今天上午,公安机关依法对其住所进行搜查,现场查获巨额来源不明的现金、贵重物品以及关键存单证据!初步清点,仅现金就超过二十万元!还有一张户名为他人的十万存单!这些铁证,与其合法收入严重不符,现在吕振山用‘做生意’的借口搪塞!但是,显平书记,这明显已经超出了一个餐馆的合法收入嘛。”
我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紧紧锁住李显平:
“李书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违纪!这是赤裸裸的职务侵占!贪污受贿!是严重的经济犯罪!是触犯刑律!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盗窃国家资源、损害国家利益的犯罪行为,公安机关依法采取强制措施,及时抓捕嫌疑人,固定关键证据,防止其串供、毁灭证据甚至外逃,既也是咱们政法部门的职责所在嘛!程序上,刑拘手续是完备的,咱们的同志是搜查依法进行并有检察院和反贪局的同志现场见证,所有涉案的赃款赃物已详细登记造册!后续我们将第一时间完善材料,报请检察院批捕!这,就是我们抓吕振山的理由和依据!”
在临平县担任公安局长期间,我就学习了大量的专业法律,我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条理清晰,将“监守自盗”、“巨额赃款”的铁证抛了出来,彻底堵死了“违纪处理”、“程序不当”的指责,目的自然是将问题核心牢牢钉死在“严重经济犯罪”的法律框架内!
办公室内一时有些尴尬,只有我铿锵有力的余音在回荡。气势,任何时候都不能输了气势。
李显平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我们手里握着如此重量级的“炸弹”,在事前,没有任何人汇报过吕振山手里有这么多的现金,是啊,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