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要权力啊,这可不是出于公心啊。”说完之后略作思考,又说道:“关于泰峰同志的处理,鸿基的意见非常明确,考虑到他做出的历史贡献,可以让泰峰同志提前退休,不追究责任。泰峰有了说法之后,东洪县的人事工作,下一步是可以解冻,只是解冻之后,我很担心,朝阳同志这么年轻,有没有驾驭全局的能力啊,百万人口大县,开不得玩笑啊。看来,还是要尽快把书记的事定了。”
张庆合道:“书记啊,谋定而后动嘛,我看县委书记的事不能急,考虑不成熟就再放一放,朝阳在东洪县负责的这段时间,整体上还是可圈可点、有板有眼的嘛,队伍保持了稳定,发展也理清了方向嘛,书记人选,我觉得可以再缓一缓,等朝阳把房子打扫干净,咱们再请客。”
钟毅沉默良久,重新坐回沙发上,抽出两支烟,抛给张庆合一支:“再酝酿吧。”火苗点燃的瞬间,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两个月前,省组织部公布的副省级干部考察名单上,始终没有出现钟书记的名字。这个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同志,第一次感受到了理想破灭的滋味。
身在官场,没有哪个领导不想进步,特别是到了市委书记钟毅这一步,晋升副省级似乎都已经成了一种潜规则、一种工作上的惯例,而目前来看,这种惯例似乎在钟毅书记身上将要被打破,而一旦打破之后,换作是谁必然都会有失落感。
中午时分,周海英亲自开车来到了市公安局,停在了市公安局停车场里。市公安局副局长丁刚腋窝下夹着一个皮包,步履匆匆地拉开车门,坐上汽车之后,往椅背上一靠,说道:“妈的,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开会。”
周海英面色难看,手里夹着烟,一手握着方向盘,发动汽车轻踩油门,汽车缓缓地驶出了公安局。驶出公安局大院之后,周海英才略显埋怨地说道:“丁哥呀,我都跟你说过了,钱的事不要再说了,你看现在的局面多么被动啊。”
丁刚说:“我也没想到他们一家人怎么这么脆弱,这老两口和他儿媳妇竟然都死了,妈的,真是晦气。”
周海英说道:“50万对咱们来说都是一笔大钱了,何况对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在他们以为那就是拿儿子的命换的钱,儿子枪毙了,现在把钱给他们收回来了,他们肯定会想不开嘛。”
丁刚掏出烟,手却微微发抖:“我哪知道他们这么想不开?”火柴擦燃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格外刺耳,“都怪曹河县那几个蠢货,为了立功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周海英冷笑,“把人一家逼得跳井,这叫手段?现在李显平咬着不放,李尚武也骑虎难下,咱们麻烦大了。”恍惚间前面走出来一个奔跑的小孩,他突然急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你确定冉国栋那边靠得住?”
丁刚推开车门,走下车去,对着小孩的家长一阵骂:“怎么看的孩子,还活不活啦?”骂完之后丁刚又一屁股坐在车上,说道:“大周,你继续。”
周海英用力拍了拍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说:“把人家一家老小全部逼得跳井自杀呀。我看,他们的孩子,我来养了,也总算让我能踏实一些。”
丁刚道:“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啊,那钱本来就不是他们的。”
周海英将烟头一把弹了出去,说道:“这事定了,不讨论,集团养几个孩子,还是没问题,我是说,你们的手段过了份了。”
丁刚无奈地说了一句:“公安机关有些措施,用这些手段都是迫不得已,如果政法机关处理事情不带点手段,很多事情是招呼不到人的。”
周海英问:“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丁刚说道:“这个不好说,反正手段有些极端。事发之后,我也狠狠批评了他们呀,但是你也知道,很多事情基层办事只求结果,在一些手段上是比较缺乏考虑。现在就是李显平和李尚武都揪着不放,李尚武还好说,毕竟是公安系统内部人,真的把事情搞复杂了,他的脸上也不好看,现在关键就是李显平这边,所以今天这顿饭非常关键呀。”
周海英说道:“确定他能办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