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主义也是主义嘛,不过啊你这个问题,还真问到了我的知识盲区。
我也不是很清楚于伟正同志和丁洪涛之间有什么特别的私交。
但从这次干部调整来看,于书记确实对丁洪涛是厚爱有加,颇为器重。”
张叔继续分析道:“不过,单从履历上看,丁洪涛也确实具备了担任县委书记的条件。
他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在光明区当过公社书记、副县长、常务副县长,又到市交通局当了局长,经历了多岗位锻炼,熟悉经济和党务工作。
现在于书记主动提出了化解矛盾的方案,朝阳啊,这件事你就要到此为止,不要再想着去省里反映情况了。”
张叔的神色严肃起来:“这件事,一定要控制在市里层面。
如果闹到省里面或者纪委,后果不堪设想。
你想想,丁洪涛是于伟正书记亲自考察、谈话、提名推荐的县委书记,现在还在公示期。
如果这个时候被举报挪用专项资金,这是什么性质?就算最后市委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但于伟正书记的脸面往哪放?他会怎么想?他会认为你不讲政治、不顾大局,他已经给你打了招呼,你都不能理解他的意图和难处。
伟正书记是非常注重干部态度和服从性的人。”
张叔说的语重心长,继续深入说道:“我相信,丁洪涛在做出调剂资金的决定后,肯定是第一时间就向于伟正书记做了汇报,并且成功说服了他。
不然,以于书记的性格,对这种先斩后奏、不讲程序的干部,也不会如此重用。
我估计,现在于书记也是骑虎难下,他也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再加上丁洪涛的理由听起来确实‘正当’——为了防汛大局,于书记相当于吃了个哑巴亏,只能想办法帮他弥补。
所以朝阳啊,你也要换位思考,多体谅一下书记的难处,大家啊其实都不容易。”
“张叔,有您这番话,我心里就彻底透亮了。”
我连忙说道,“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只是看丁洪涛这番操作,心思确实活络得很。”
张庆合呵呵一笑:“能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哪个不是聪明人?聪明是没有错,但是最怕的就是自作聪明啊,自作聪明也能理解,就是千万不能把别人都当傻子。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允许一切生’,保持定力。
按照你现在的成长势头和环境来看,形势一片大好,千万不要想着去和丁洪涛搞什么意气之争、班子内耗,那样反而落了下乘,不利于你的长远展。
在咱们这个体制内,书记就是一把手,这个定位不是你服不服气就能改变的。
‘县官不如现管’,任何时候,和一把手搞别扭,吃亏的多半是二把手,最起码在情理和舆论上就先失分了。”
与张叔的一席谈,让我心中的那点疙瘩彻底释然了。
书记和市长都已经明确表态,这件事就此翻篇,那我自然也只能服从。
我看张叔心情不错,便旧事重提:“张叔,您上次说想去尝尝东北菜,择日不如撞日,您也该深入基层、与民同乐一下嘛。”
张叔听完淡然一笑:“你小子……好吧,那就安排一下吧。”
我马上说:“张叔您放心,地方非常安静,也隐蔽。”
张叔笑了笑:“哎呀,现在这个时候,比较敏感,咱们还是低调点好,但是喝碗羊肉汤,倒也没啥。”
而在市交通局那边,则是另一番景象。
办公室主任刘明再次来到丁洪涛的局长办公室。
丁洪涛已经将办公室收拾得差不多了,书架上的书大多搬空,高大的书架被擦得锃亮,反而透出一种人去楼空的寂寥感。
丁洪涛环视着这间他号施令的办公室,心潮澎湃,充满了对权力的无限留恋。
在这里,他一句话就能决定项目的生死,一笔款就能调动各方资源,那种一言九鼎的感觉,实在太令人沉醉。
丁洪涛望向窗外,心里感慨,到了县委书记,手里的权力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