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学’活动,整天就是学习学习,大会小会不断,还要写心得、报材料!
这不是形式主义是什么?我们企业是要抓生产、创效益的,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现在好了,市里通报批评我们东投,说我们不重视!
你说我这心里能痛快吗?”
他顿了顿,试探着说:“广林书记,你说,这种情况,我是不是该找省里领导反映反映?这样搞下去,企业还怎么展?”
电话那头的戚广林沉默了几秒钟,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永林啊,咱俩老同学了,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反映?向谁反映?反映于伟正什么问题?他不贪污不受贿,抓学习也是响应中央号召,加强干部思想建设,这本身没错吧?你去反映他抓学习抓得严?抓得企业有意见?这理由恐怕站不住脚啊!”
戚广林语重心长地继续说:“永林啊,你要明白,于伟正是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赵道方书记亲自点的将,派到东原去的。
你去找领导反映他的问题,这不等于质疑省委的决定吗?领导会怎么想?会觉得你齐永林摆老资格,不服管!
这对你个人形象非常不利啊!
再说,你以前也当过市长,应该清楚,一个前任市长去告现任市委书记的状,这在官场上是大忌!
弄不好,会给人留下‘心胸狭隘’、‘不能容人’的印象,对你以后的展没好处!”
齐永林听着老同学直白而尖锐的分析,心里那点不甘和愤怒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一丝苦涩。
他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刚才被于伟正逼得有些乱了方寸。
“唉……”
齐永林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广林书记啊,你说得对。
是我一时糊涂了。
可这口气,实在憋得慌!
在东投干得憋屈啊!”
戚广林听出他语气里的消沉,话锋一转,带着关切和提议:“永林啊,既然在东原干得不顺心,何必一棵树上吊死?省里天地广阔,机会也多。
省经贸总公司也是副厅级架子,正好,他们总经理老苏马上到点退休了,我现在手头上还没找到特别合适的人选。
你有没有兴趣过来?省里正在进行国有企业改革试点,像经贸总公司这样的重点企业,下一步很可能要划归省管,那就是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单位了!
平台不比你在东原当个特别顾问强?何必在那里受窝囊气?”
省属企业改革的风声,齐永林自然听说过。
省经贸总公司他也知道,盘子不小,潜力很大。
戚广林这个提议,确实很有诱惑力。
但他心里还有两个放不下的结:一是女儿齐晓婷的婚事一直没定下来,他总想留在东原多看看;二是内心深处,还残存着一丝重回东原党政主要领导岗位的幻想,虽然他也知道这希望渺茫。
他沉吟片刻,没有立刻答应,但语气缓和了许多:“广林书记啊,谢谢你的好意!
这事……容我考虑考虑。
毕竟在东原这么多年,一下子离开,还有点舍不得。”
戚广林理解地说:“行,你好好想想。
这样,周末我组个局,咱们老同学聚聚,顺便也邀请省里的领导,一起吃个饭,聊聊天,你也放松放松心情,怎么样?”
“好!
好!
那太好了!
周末我一定到!”
齐永林连忙答应,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
放下电话,齐永林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去省城?还是留在东原?这是个需要慎重权衡的选择。
胡晓云从齐永林办公室出来,径直回到自己副总经理办公室。
她坐到的办公桌后,拿起内线电话:“正阳,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
胡晓云应道。
门被推开,正阳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