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油条摊前坐下。
“胡主席,早啊!
两根油条,一碗小米粥?”
摊主老张热情地招呼。
“嗯。”
胡延坤点点头,声音依旧嘶哑。
他机械地吃着,滚烫的豆浆似乎也无法温暖他冰冷的身体。
一根油条炸得火候稍过,焦脆的外皮掉落几块油渣,不偏不倚地溅在他胸前的深蓝色中山装上,留下几点刺目的深褐色油渍。
胡延坤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拿起白色手绢随意地擦了擦,仿佛那污渍根本不存在。
吃过早饭,他径直来到县委大院。
政协主席办公室宽敞却显得有些陈旧冷清。
胡延坤推开木门,没有开灯,几十年来的习惯,胡延坤节约惯了。
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
窗外灰白的天光勉强照亮室内,映着他那张毫无表情、沟壑纵横的脸。
他枯坐了几分钟,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最终落在办公桌上那部老式电话机上。
他伸出手,拿起话筒,手指在冰冷的拨号盘上停留片刻,然后沉稳地、一下一下地拨通了劳动人事局局长李勃的办公室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传来李勃带着掩饰不住疲惫和紧张的声音:“喂,哪位?”
“我,胡延坤啊。”
胡延坤的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
“胡……胡主席?!”
李勃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明显的惊惶,“您……您这么早?有什么事您吩咐?”
“嗯,”
胡延坤应了一声,开门见山,“关系梳理得怎么样了?那124人,特别是那30个闹事的,当初都是谁打的招呼,走的谁的路子,你心里总该有个谱了吧?刘县长给你五天时间,我看你这脑袋啊,要挂在裤腰带上了。”
李勃在电话那头明显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说:“主……主席,我正在全力查,在梳理……名单……名单快出来了……”
“名单?”
胡延坤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名单是死的!
我要知道活的!
钱!
安置费!
玉生收的那些钱,最后都流到哪里去了?进了谁的腰包?打点了哪些关键人物?特别是……”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特别是,哪些钱,是经过你的手,送到了不该送的人手里?嗯?”
“主席!
这些,这些怎么能在电话里说,这样,我马上当面来给您汇报。”
胡延坤依然觉得,这事实在是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自己这个电话,也不图李勃能暴露出所有问题。
只是敲打一下李勃,自己家的儿子,不会把安置费这个事的苦果独吞。
胡延坤压抑了一夜的愤怒和憋屈有些隐忍不住,晚上的时候,胡延坤几乎又是一夜没睡,迷迷糊糊的反复权衡,脑海中已经演练了无数个画面,对李勃的每一句话,都已经有了成熟的应对之策。
胡延坤平和的道:“李局长啊,怎么,你还怕被人监听了不成?没必要嘛,我们家玉生,能扛的一定会扛住,但是担子太重,一个人的脊梁顶不住万钧的压力。
玉生要是倒下去了,李局长,这个担子是不是要压到你的身上?玉生是收了钱,但怎么花,怎么分,怎么打点关系,都是你在中间穿针引线!
现在出了事,你想一推六二五?把所有担子都压在玉生一个人头上?!”
李勃在电话里眉目紧紧皱着,听着胡延坤威胁的话,说是威胁,也是事实,胡玉生在整个过程之中,是只收了安置费,这种安置费也是交到了公司财务,有的时候是胡玉生,而有的时候则是由石油公司财务科长薛红直接交给了自己的,这依然是公开的秘密。
“李局长啊,玉生现在在医院里躺着,但他还没傻!
他脑子清醒得很!
谁拿过钱,谁收过好处,他心里都有数!
他现在扛着,是相信组织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