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焦虑却丝毫没有减轻。
时间缓缓流逝,期间不时有人因各种事务前来。
这些人一推开门,目光扫到坐在一旁的魏昌全,都会出于礼貌,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跟他打个招呼。
魏昌全也一一回应,只是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尴尬与落寞。
办公室内的氛围有些压抑,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
地响着,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魏昌全紧绷的神经。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且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魏昌全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市委秘书长郭致远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进来。
郭致远手里拿着文件,身着笔挺的西装,头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一副银色边框眼镜,整个人散着一种干练的气质。
在以前,郭致远见到魏昌全,那热络的劲儿就甭提了,一口一个“昌全”
,叫得那叫一个亲热,仿佛两人关系极为亲近。
可如今,当他的目光与魏昌全交汇,仅仅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少了往日的热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
这细微的变化,像一把小锤子,重重地敲在魏昌全的心上。
与此同时,隔壁办公室内,钟毅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眉头微皱。
他上身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认真地听着县委书记郑红旗汇报工作。
昨天晚上,钟毅忙完繁琐的接待,将客人送到花园酒店后,已经十分疲惫。
可还没等他好好休息,就听闻了关于魏昌全的相关消息,这让他本就忙碌的心头又添了一丝烦忧。
此刻,办公室里安静得有些压抑,只有郑红旗沉稳的汇报声在空气中回荡。
钟毅听完郑红旗的汇报,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目光严肃得让人有些怵,语气也随之严厉起来:“这么说来,昌全同志就只找了一家空壳公司想搞合作?”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郑红旗。
郑红旗坐得笔直,神色认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对。”
声音简洁而有力,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钟毅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又追问道:“消息可靠吗?”
郑红旗表情笃定,斩钉截铁地说:“绝对可靠,钟书记。
这家公司您也不陌生,就是龙腾公司,因为涉及到棉纺厂参与这件事,我爱人就在棉纺厂,所以消息来源十分可靠,不存在偏差。”
钟毅听完,郑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愈凝重。
他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了片刻后缓缓说道:“那就是说,魏昌全没有经过考察,就擅自推动联营公司与龙腾公司的合作,为这事还大闹县委是吧?”
郑红旗再次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钟书记,昌全同志说不定也不清楚龙腾集团的长途运输公司是一家皮包公司。
他或许也是被一些表象所迷惑,一时失察。”
郑红旗知道,这个时候就是实事求是,并且不能落井下石,而是试图为魏昌全开脱几句。
钟毅又陷入了沉思,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嗯。
这件事情啊,涉及到鸿基省长的儿子海英同志。
海英同志现在一心投入到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中,这份热情和干劲值得肯定。
但坦白讲,还不能说龙腾公司违法啊,毕竟咱们现在的制度还有一些不完善的地方,存在被人钻空子的可能性。
但不管怎么说,从现在的情况看,昌全同志在政治上表现得极为不成熟。
把这样的同志放在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上,显然是难以胜任的。
这样吧,等市委常委会召开,着重研究一下昌全同志的任用问题。
我初步考虑,要将他调离平安县。
至于下一步怎么安排任用,下来再说吧。”
钟毅的语气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