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定。
“阿陈啊。跟你说,你可完了!大沽广场那档子事,我听得明明白白——是你下令让他们动手的!”
陈的语气里多了丝费解,眉梢仍拧着。
“你特意打过来,就想说这个?”
诗怀雅的声音忽然沉了沉,调侃的尾调像被风吹散,多了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戳中什么似的:“我是说……你之前拒绝罗德岛的协助,是不是……心里其实过意不去啊?”
陈的指节在战术终端边缘轻轻一磕,语气瞬间冷硬下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反驳:“别揣测我的心思。”
“好好好,不揣测。”诗怀雅却没接她的冷茬,反而自顾自笑了声,语气里藏着点说不清的笃定,“没事,就算你真有疙瘩,我也会帮你弥补的。”
陈眉梢又拧起来,脚步顿了顿,语气里满是疑惑:“弥补什么?”
“哼哼,”通讯那头传来诗怀雅轻哼的声音,像揣着糖的小孩,神秘兮兮的,“暂时还是个秘密——等我搞定这边再说。”
可话音刚落,她的语气又陡然转硬,调侃的劲儿又冒了出来:“但大沽广场那事儿可不算秘密!你真的完蛋了,证据我可都攥着呢!”
陈却像没听见这句威胁,忽然转了话题,语气里竟少了几分冷意,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平缓:“对了,你记不记得上环有家茶餐厅?”
“啊?哪家?”诗怀雅明显愣了下,随即又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点促狭的追问,“哎不管是哪家,现在都关门了啊!你是不是想岔开话题?!”
“是三文治里肉排很酥的那家。”陈没接她的话茬,自顾自往下说,声音轻了些,像在回忆什么。
“哦?哦……哦!”诗怀雅的声音忽然亮了,带着恍然大悟的雀跃,“我想起来了!那家啊!他们家的肉扒包是不是有两个手掌大?咬一口全是汁儿的那种!”
陈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下,只是语气依旧平淡:“是啊。”
“以前巡逻到饭点,我总绕路去买两个,有时候还跟你抢最后一个呢……”
“躺下!谁让你站起来了!”
通讯那头立刻爆发出一道短促的惨叫,混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陈的眉头瞬间皱紧,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
“你那里的战斗好像很激烈?”
“啊,没事没事!”
诗怀雅的声音立刻恢复了轻快,只是尾调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喘息。
“这点小场面,我还拿得住。”
可话音刚落,另一道急促的呼喊就撞进通讯里。
“诗队!快!西边的整合运动要翻墙逃走了!”
紧接着便是诗怀雅明显急躁起来的声音,带着指挥的利落。
“烦人!喂,你们几个动作快点!堵死西边的巷口!没时间磨蹭了!”
片刻的忙乱后,诗怀雅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比刚才轻了些,少了调侃,多了点认真。
“喂,阿陈。”
陈的脚步停在街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终端边缘,语气里带着疑惑。
“嗯?”
“命最重要。”
诗怀雅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竟有些沉。
“不要为了眼前这点事把命搭上——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很多人可以依靠的。”
陈沉默了两秒,才轻哼一声,语气里却没了之前的冷硬,多了点说不清的松动。
“哼,是吗。谢谢你的忠告。”
“对了,”
诗怀雅忽然又道,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你现在在那家茶餐厅门口了吧?那也就说明,你快到近卫局大楼了。”
“对。”
陈抬头望向前方。
“那……祝你好运。”
诗怀雅的声音软了些,说完这句话,通讯便传来“咔嗒”一声,彻底断了。
龙门上城区,上厂街。
离近卫局大楼还有百米远,就能看见冲天的烟火舔舐着夜空,地面上散落着断裂的栏杆、凝固的血渍与废弃的弹壳,杂乱得让人窒息。
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