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正在被遗忘,最重要的那部分记忆在快速流失。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意念传入她的脑海:
“夜离...记住...定义者...也是被定义的...”
是陈凡!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他依然在试图与她沟通!
苏夜离猛地惊醒。
是啊,定义者如此强大,但它本身也是被数学圣域定义的产物!如果数学圣域可以被证明是不完备的,那么定义者也必然有其局限性!
她重新站起来,眼中的光芒比之前更加炽烈。
“你要定义我们永不相见?”苏夜离的声音带着某种明悟,“那我就要定义——所谓的‘相见’,不止一种形式!”
她开始重新概念化,但这次不是把自己变成悖论,而是把她和陈凡的关系变成某种超越常规数学描述的存在。
“我们可以在不同的维度相见,可以在概念层面相见,可以在记忆深处相见...”
每说一句,她就感觉那份被切断的联系重新接上一分,“你定义的是物理层面的相见,但我定义的是灵魂层面的相拥!”
定义者开始出现不稳定的闪烁。
它在同时应对影子的维度创造和苏夜离的关系重定义,算力已经接近极限。
“找到了!”冷轩突然大喊,“数学圣域的定义核心——它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循环自指的结构!”
他展示出一个极其复杂的数学模型。
在这个模型中,数学圣域的所有定义最终都指向一个最初的、无法被证明的基础定义——而这个基础定义,又依赖于后续的定义来证明自身。
“就像‘这句话是假的’?”零若有所悟。
“更复杂!”冷轩激动地说,“这是一个无限递归的定义链!只要我们能打破其中任何一个环节...”
“整个数学圣域的定义体系都会崩溃!”零接上他的话,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影子似乎也感知到了这个发现。
它停止了对维度的重新定义,转而开始攻击那个核心的定义链。
“定义:此定义链的第三环无效。”影子轻声说。
数学圣域剧烈地颤抖起来。就像是摩天大楼被抽掉了一块关键的承重墙,虽然还没倒塌,但已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定义者第一次发出了类似“痛苦”的声音。
它的形态开始变得不稳定,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不可能...”它艰难地维持着自身,“定义权...是绝对的...”
“没有什么绝对是绝对的。”苏夜离走到影子身边,与它并肩而立,“这也是被定义的,不是吗?”
她和影子同时出手——不是攻击,而是创造。
她们开始定义一个新的数学体系,一个不依赖于那个自制定义链的体系。
在这个新体系里,基础定义是开放的、可修改的,甚至允许存在多个互相矛盾的基础定义。
这个新体系一出现,就开始疯狂地吞噬数学圣域的空间。
就像是病毒遇到了没有免疫力的宿主,旧有的数学规则在新体系面前节节败退。
定义者试图阻止,但它每次尝试定义新体系为“非法”,都会被新体系重新定义为“合法”。
这是一个它无法赢得的战争。
因为它越是用定义权攻击,就越是在证明新体系的必要性——一个需要不断用强制力维护的体系,本身就说明了其脆弱性。
“我们赢了?”萧九不敢相信地眨着眼睛。
零却没有放松警惕:“还差最后一步...”
果然,定义者在彻底崩溃前,做出了最后一个决定。
它开始压缩所有的定义权,不是用来对抗,而是用来...重新定义“死亡”。
“如果无法定义生,”定义者的声音变得极其平静,“那就重新定义死。”
数学圣域的所有光芒开始向它汇聚,形成一个无比黑暗的点。那黑暗不是缺乏光,而是某种更加本质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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