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裙女子垂下眼睫,指尖轻柔地为严瑾拂了拂鬓角,仿佛怕惊醒怀中的少年。
“对了,长春殿那边的分身……你安排好了吧?那副身子还要演最后一场,可不能露出破绽,让下界那些老狐狸瞧出端倪。”
靠在水波虚影边缘的小白抱着胳膊,白在湖光中轻轻飘动。
她瞥了严瑾一眼,语气带着点不以为意的懒散:
“放心吧,那具分身的灵智已经成型,再加上春秋卷的灵体,关键时刻还能顶一顶,不会出岔子的。”
绿裙女子闻言,这才微微颔,眼神中浮出一丝疲惫的温柔:“那就好。”
她的声音轻,却像卸下了一块心头重石。
可小白没有附和,只是低头沉默了片刻,忽然语调一转,变得缓慢而沉重:
“我担心的……不是分身那边。”
她看向绿裙女子,声音低得像是藏了很久才敢说出来:
“我担心他醒来之后,现这个世界已经崩塌了,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都不在了——你说,到那时候,他会怎么样?”
绿裙女子指尖微顿,眼神微微一颤。
那双平日里看什么都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此刻浮现出一抹深深的痛意。
她低头望着严瑾沉静如眠的脸,仿佛望着一个曾无数次冲进风暴中心、又被撕碎的孩子,声音柔如呢喃,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决绝:
“即便如此,也总比……让他亲手毁了这个美梦,要好。”
她说这话时语气极轻,却像湖底压着的万钧巨石,无声,却沉得疼。
小白沉默了一瞬,目光深了几分,终于缓缓开口:
“可你知不知道,对他来说,可能最重要的,从来就不是结果。”
她看向绿裙女子,语气中多了一分固执的坚定,“这么多年观察下来,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他现在的路,应该由他自己选。”
绿裙女子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看着她,眼底水光浮动。
忽然,她轻声一笑,笑意浅得几乎不可察: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又为何要陪我演这一出戏?”
她的语气不重,却句句带锋,目光淡淡地落在小白身上,“在他的梦里,你可是本色出演。
要不是你配合,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就信了梦境。”
小白脸色一窒,像是被说中了什么,眼神顿时有些慌乱,别过头去冷哼一声:
“那是为了维持梦境完整度……演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