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微哑,像石头摩挲,“你走吧。
你和沈青已经做得够多了。
但我是真的……走不了。”
他再一次抬起头。
陈诺终于看清他脸上的神情——毫无血色,眼神空寂得像冬日枯井,没有一丝求生的欲望,只有一种深埋的……苦涩。
仿佛这些时日他早已习惯将自己困在深渊里,不再挣扎。
她刚想开口追问,严宽却忽然反问了一句:
“他还好吗?”
陈诺微微一颤。
她顿了顿,声音柔了几分:“他很好……虽然被父皇以婚事为由暂时困住,但他一直在想办法救您。
他不肯放弃。”
严宽低低叹了口气,头轻轻侧过去。
这一个小动作,他做得极其吃力,仿佛只是动了一下脖子,肩背就像要碎掉一般。
“……棋差一招啊。”
他说得很轻,但每个字都像落在厚重的铁上,铿然作响。
“九殿下,你得快走。”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这间密室里生的一切,都在陛下的监控之中。
你不该说出你的身份……从你踏入这天牢的那一刻起,你的每一步,都还在他的眼里。”
陈诺瞳孔一缩,背后冷风如刀。
她终于明白严宽为何不愿离开——他不是不想逃,而是不能,原来这里的一切都在她父皇的计划之中吗?
陈诺心头猛地一颤。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下一秒,一股诡异的凉意扑面而来——不,是阴冷,渗进皮肤、渗进骨头,仿佛血液都开始冻结。
而天牢的光线,变了。
火光还在轻轻摇曳,却像被浸进了一池血里,光与影都带上了一层诡异的红色滤镜。
她眨了眨眼,才觉是那些细如丝的红线。
一根根血色丝线,不知何时从石壁中爬出,宛若活物般缓慢地游走,缠绕上牢笼的每一根铁栏,就连空气中都漂浮着它们的影子,柔软地如垂柳,又危险得像猎蛇。
陈诺心头一紧,猛地回头。
一道人影,已经踏入天牢之中。
猩红蟒袍、面白无须,笑意温和得仿佛春风拂面。
可正是这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让人脊背凉。
宇轩公公来了。
他像一滴红墨滴在黑纸上,步步踏来,血色便从他脚下蔓延而出,将整座天牢悄然染红。
陈诺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