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抖动,很快就变成了的抽噎。
失去了父亲。
失去了母亲。
连兄长也不在身边。
即使在这样孤身一人的处境中,也一直用坚强来伪装自己的这个个体,终于在这一刻,被一块蛋糕所承载的、过于温暖的回忆彻底击溃。
那份被强行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悲伤,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没关系。
」
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夏亚不知何时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弯下腰,将一只手轻轻地、但又是确实地,放在了她因为抽泣而不断耸动的后背上。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透过那层薄薄的住院服,传来一种安定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用忍耐,不需要勉强自己…只要最后能往前看,不管哭多久都没关系。
」
他对抬头用泪眼模糊的视线望向他的玛尤说道。
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不带丝毫怜悯,更像是一种许可,一种宣告。
听到这句话,玛尤倒抽了一口气。
她那一直试图挺直的背脊,终于垮了下来。
她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将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
压抑了太久的、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从她的喉咙深处爆出来。
「…他们都死了,爸爸、妈妈、哥哥也都死了。
」
她在断断续续的、不成语句的呜咽中,吐出了这句话。
这是她第一次,用语言将这个她一直在逃避的事实,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
「嗯。
」
夏亚回答道,他的手依旧稳稳地放在她的背上,随着她的颤动而轻微地起伏着。
虽然他知道,真飞鸟的生死状态目前依然是“不明”
,但他现在不会说出这句话。
此刻,她需要的不是虚假的希望,而是一个可以让她彻底宣泄所有悲伤和绝望的出口。
夏亚那一句“嗯”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它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没有激起同情或怜悯的涟漪,只是确认了一个事实的存在。
正是这份中性而绝对的接纳,彻底摧毁了玛尤用意志力构筑的最后一道防线。
“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
她的声音从掌心传出,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
这句陈述没有了刚才的悲伤,反而多了一种近乎麻木的空茫。
仿佛她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嗯。”
夏亚再次应道。
他的手掌依旧稳稳地贴在她的背上,只是作为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支点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