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知棠年岁渐长,两鬓染霜,却仍坚持亲自审阅每一份“灵魂归档”报告。某日,她收到一封匿名来信,信纸泛黄,字迹稚嫩:
>“我是个孤儿,在敦煌捡到一块残碑,上面写着我爹娘的名字,他们是‘承道计划’的记录员。他们没有发病,却被当作潜在传播者关进地牢,饿死了。
>我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他们爱吃什么。但我现在每天都会对着赎魂棠说话,告诉他们我的事。
>昨晚我做了个梦,有个女人摸了我的头,说:‘孩子,辛苦你长大了。’
>老师,这是真的吗?他们真的能听见我吗?”
知棠握信良久,提笔回复:
>“我不知道这是否算‘真实’。
>但我相信,当你开口说话的那一刻,爱就已经完成了它的旅程。
>它不需要回应才能存在,但它因回应而完整。
>所以,请继续说下去。
>因为你不是在召唤亡魂,
>你是在重建一个本该存在的家。”
信寄出后第三天,她梦见了母亲。
孟梁安站在雪原上,身后是漫天纷飞的白棠花瓣。她微笑着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完整的玉钥,毫无裂痕。
“你做得很好。”她说,“他终于放下了,我们也该休息了。”
知棠想要追上去,却猛然惊醒。
晨光洒进窗棂,照在书案上的《春棠纪事?续》封面上。原本静止的文字,此刻竟缓缓流动起来,像活过来一般,自动续写新的篇章。
她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看着。
笔墨自行游走,写下这样一句话:
>“宽恕不是终点,而是桥梁。
>我们由此岸走向彼岸,不是为了复活过去,
>是为了让未来,不再重复同样的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