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放下筷子，看着她：“你想停吗？”
她摇头：“不是想停，只是……有时候会觉得，我们做的这些，真的有用吗？”
李然轻轻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吗？有一次，一个年轻人听完讲堂后告诉我，他第一次明白了，原来他的爷爷不是‘那个沉默的老头’，而是一个曾经有过梦想、有过挣扎的人。”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们不能改变过去，但我们能让现在的人，不再重复过去的错误。”
春棠看着他，眼里泛起温柔的笑意：“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李然笑了：“我也谢谢你，让我成为那个愿意记住的人。”
风轻轻吹过，带来一阵花香。葡萄藤沙沙作响，仿佛也在回应他们的誓言。
**一百二十七**
秋天来临时，小镇的文化馆决定将“沉默者讲堂”设为长期项目，并计划在全国范围内推广。
“我们想让更多人听到这些声音。”文化馆的负责人对春棠说，“你们愿意继续负责吗？”
春棠看着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我们？”
“是的。”负责人点头，“你们已经证明了，这段历史不该被遗忘，而你们，是最合适的人。”
春棠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我们愿意。”
李然在一旁微笑：“那就从下个月开始吧。”
他们开始筹备全国巡讲计划，第一站定在了北方的一个小城。那里曾是一个老工业基地，如今已逐渐衰落，但仍有大量老工人和他们的后代生活在那里。
临行前，春棠特意去了一趟赵德昌的家。老人已经卧床，听说他们要继续走下去，眼里泛起光。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停下。”他拉着春棠的手，“我这里还有一本手稿，带去吧，也许能帮上你们。”
春棠接过手稿，郑重地点头：“我们会的。”
**一百二十八**
巡讲开始后，他们走过了五个城市。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不同的故事，不同的讲述者，不同的听众。
有一次，在一个老厂区的礼堂里，一位老工人讲述了自己年轻时在工厂里奋斗的经历。他说，那时候他们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却从不喊累。
“因为我们相信，自己是在为未来打拼。”他说，“可后来，工厂倒闭了，我们也被时代抛弃了。”
台下一片沉默。
春棠走上前，轻声问：“那您后悔吗？”
老人摇摇头：“不后悔。我只是希望，有人记得我们曾努力过。”
那一刻，春棠忽然明白，他们所做的，不只是记录历史，而是在为那些被遗忘的人，找回属于他们的尊严。
**一百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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