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园时的照片,她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举着橡皮泥捏的小花,笑得露出缺了颗牙的嘴。
照片边角被磨得发毛,像我们被生活磨得失去棱角的日子。明天要去教育局问问有没有助学金,下班后去夜市摆个修鞋摊也成,总能想出办法的。
窗外的风小了些,枯叶落在铁皮屋顶上,发出簌簌的轻响。我想起结婚时许诺过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如今食言了,却还在指责她没把船开好。
或许婚姻本就不是独角戏,是两个人共划一艘船,有人掌舵,有人划桨,风浪来时,得一起把帆布绑紧。等天亮了,得跟她道个歉,再好好算算家里的账——不是为了吵架,是为了看看,我们还能从指缝里,挤出多少通向明天的光。
床头的闹钟指向凌晨三点,秒针走动的\"滴答\"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我裹紧军大衣,鼻尖萦绕着值班室特有的铁锈味和灰尘味,突然觉得,这场风波像块被雨淋湿的抹布,虽然拧出了苦涩的水,却也擦亮了蒙在眼上的尘。
生活从来不是平铺直叙的童话,是在柴米油盐的缝隙里,捡拾那些被忽略的爱与担当,像串珍珠似的,把日子串得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