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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宣惠王开门见山,语气冷淡。
他知道张仪此来,必是为了楚韩联盟之事,心中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张仪躬身行礼,却不急于回答,反而环顾殿内一周,缓缓说道:“臣初入新郑,见城中百姓面带饥色,市集上的粮价高得惊人。
想必,贵国去年的旱灾,影响不小吧?”
韩宣惠王脸色一沉:“秦相是来打探我国国情的?还是来嘲讽我国的困境?”
“臣不敢。”
张仪语气诚恳,“臣只是实话实说。
韩国地处中原,西有强秦,东有齐国,南有楚国,北有赵国,四面受敌,本就不易。
去年旱灾之后,粮草短缺,民生凋敝,若此时再有战事,后果不堪设想。”
公仲朋立刻反驳:“我韩国虽有困境,却有楚国盟友!
楚王一早就承诺,会援助我国粮草,还会与我国共抗秦国。
秦相不必在此危言耸听。”
“哦?”
张仪挑眉,目光转向公仲朋,“相邦所言,可是真的?据臣所知,楚国承诺的粮草,至今未到新郑。
反而,楚国的使者昨日还在向贵国索要铁矿,说是要铸造兵器,以备‘共抗秦国’之需。
不知此事,相邦如何解释?”
公仲朋脸色白,一时语塞。
韩宣惠王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此事确是实情,楚国的粮草迟迟不到,却一味索要铁矿,他心中早已不满,只是碍于联盟,不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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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见韩宣惠王神色松动,继续说道:“大王,楚国向来是‘利字当头’。
当年,魏国与楚国结盟,共同对抗齐国,结果魏国被齐国击败,楚国却坐视不理,反而趁机攻占了魏国的两座城池。
此事,大王不会忘了吧?”
韩宣惠王沉默不语。
他当然记得这件事,楚国的反复无常,他早有耳闻,只是如今韩国弱小,不得不依靠楚国对抗秦国。
“若大王与楚国结盟,对抗秦国,”
张仪的声音陡然提高,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秦国一旦举兵伐韩,楚国真的会出兵相助吗?楚国与韩国相距千里,等楚军赶到新郑,恐怕韩国早已被秦军攻破。
到那时,楚国不仅不会悲伤,反而会趁机攻占韩国的土地,将韩国纳入自己的版图。
大王,这难道是您想看到的结果吗?”
韩宣惠王的身体微微颤抖,张仪的话如同一把尖刀,刺破了他心中最后的侥幸。
他看向暴鸢,想从这位上将军口中得到一丝安慰,却见暴鸢低头不语——暴鸢也知道,以韩国的兵力,根本无法抵挡秦军的进攻,而楚国的援助,更是遥遥无期。
“那秦相的意思,是让我国投靠秦国?”
韩宣惠王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一丝试探。
张仪见状,语气也软了下来:“大王,‘投靠’二字,言重了。
秦国与韩国,本无深仇大恨,若能结盟,便是互利共赢。
秦国可以为韩国提供蜀地的粮米,解贵国的燃眉之急;还可以为韩国提供精良的铁器,助贵国打造兵器,加强城防。
日后,若有其他国家侵犯韩国,秦国必出兵相助,保韩国平安。”
说着,张仪示意随从将秦国的国书呈给韩宣惠王:“这是我国大王的承诺,国书上写得清清楚楚。
秦国愿与韩国结为‘兄弟之邦’,互不侵犯,互通有无。
大王若不信,可派人随臣回咸阳,查看我国的粮仓和铁工坊,便知臣所言非虚。”
韩宣惠王接过国书,手指微微颤抖地翻开。
国书上的字迹工整有力,每一条承诺都写得明明白白——秦国每年援助韩国粮米十万石,铁器两百具;若韩国遭遇外敌,秦军将在十日之内出兵相助。
这些条件,远比楚国的空头支票诱人得多。
“可是,”
韩宣惠王还是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