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送了些粟米糕来,还说让他好好跟着伍长操练,别想家。”
蒙恬接过布包,闻到里面飘出的甜香,笑着递给赵二牛:“你娘来看你了,快尝尝。”
赵二牛愣了愣,接过布包时手都在抖。
他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块用油纸裹着的粟米糕,还带着余温。
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眼眶却突然红了——去年离家时,娘还在哭,说怕他死在战场上,如今他不仅活着,还成了伍长手下的兵,能给家里挣爵位了。
“都吃饱了?”
蒙恬的声音再次响起,士卒们立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重新列成方阵。
这一次,没人再颤,也没人再掉队,连李小三的腰杆都挺得笔直。
“接下来练变阵!”
蒙恬翻身上马,“听我号令,方阵变圆阵!”
鼓声突然响起,是营里的鼓手在配合操练。
士卒们按照平日训练的要领,迅调整位置,方阵像被风吹动的水流般,缓缓围成一个圆圈,长戟朝外,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蒙恬骑马在圆阵外绕行,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卒的脸——他们的脸上没有了最初的生涩,多了些坚定,连呼吸都变得沉稳。
“好!”
蒙恬勒住马,高声道,“再来!
圆阵变锥阵,目标前方土坡!”
鼓声加急,圆阵瞬间裂开一道缺口,随后迅聚拢,形成一个尖锐的锥形,最前排的赵二牛和王大叔握着长戟,眼神锐利如鹰。
“冲!”
蒙恬一声令下,锥阵像一把出鞘的剑,朝着不远处的土坡冲去,甲片碰撞声、脚步声、鼓声混在一起,震得演武场上的砂砾都在跳动。
冲到土坡下时,蒙恬下令停住。
他翻身下马,走上土坡,朝着河西的方向望去——那里能看到汾水的支流,像一条银色的带子绕着城池,再远些,就是魏国的边境。
风里似乎还带着去年战场上的血腥味,提醒着他们,这里不是咸阳的演武场,是随时可能开战的边境。
“兄弟们!”
蒙恬转过身,看着下面的五百名士卒,声音比刚才更沉,“咱们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守住河西的田,守住关中的粟,守住家里的爹娘和婆娘!”
他指着远处的村庄:“你们看,那边的田里,老农们正在种新麦,去年这里还是战场,如今能种地了,为什么?因为咱们把魏人赶跑了!”
“但魏人不会甘心!”
蒙恬的声音陡然提高,“他们还在边境集结兵力,还想着夺回河西!
咱们要练到什么程度?要做到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要让魏人知道,大秦的土地,一寸都不能抢!”
“召之即来!
来之能战!
战之能胜!”
五百名士卒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土坡上的石子都滚了下来。
赵二牛攥紧了手里的长戟,戟杆上的汗水被他擦干;李小三挺起了胸膛,不再因为个头矮而自卑;王大叔咧着嘴,缺了的门牙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们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渭水的浪涛,朝着河西的天空冲去。
蒙恬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微微上扬。
他想起昨日王翦派人送来的信,说在边境勘察时现了一处适合设伏的山谷,还画了地形图。
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们要带着这些士卒,拿着兵器,去守护这片土地。
“继续训练!”
蒙恬翻身上马,“今日不练到日落,谁也不许回营!”
鼓声再次响起,锥阵重新调整,朝着土坡起了新的冲锋。
阳光洒在黑甲上,映出一片耀眼的光,风里的砂砾似乎都温柔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刮得人疼。
远处的村庄里,传来老农们吆喝耕牛的声音,与演武场上的鼓声、脚步声、呐喊声,交织成河西最动人的声响——那是和平的声音,也是守护的声音。
赵二牛冲在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