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起河西
一、寒哨惊变:河西的风总带着股刀子劲,腊月里更是刮得人骨头缝都疼。
李信缩在哨所的土坯墙后,双手拢在羊皮袄里,眼睛却死死盯着不远处那条冻得硬的界河——河那边就是魏国地界,往日里只有零星的魏兵巡逻,今日却透着不同寻常的安静。
他揉了揉冻得僵的脸颊,刚要喊身旁的同伴换岗,眼角突然瞥见界河对岸的树林里闪过一片黑色。
不是枯枝败叶的深褐,是甲胄的冷黑。
李信心里一紧,忙抓起架在一旁的望远镜——那是秦军新配的物件,铜制镜筒磨得亮,能看清三里外的动静。
镜头里,树林间的黑影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魏兵正沿着河岸线列队,长矛的矛尖在残阳下泛着冷光,连旗帜上的“魏”
字都看得真切。
更让他心头沉的是,远处的土路上,几辆蒙着黑布的大车正缓缓挪动,车轮碾过冻土的声响,仿佛隔着河都能传到耳边——那是粮车,魏人竟带着粮草来边界。
“快!
快牵我的马!”
李信猛地放下望远镜,声音都有些颤。
同伴赵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李信已冲出哨所,解开拴在桩上的黑马缰绳。
这马是他去年因巡查有功得的赏赐,脚力极快,此刻四蹄刨着冻土,显然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
李信翻身上马,连羊皮袄的扣子都没系,只勒紧缰绳喊了句“报大营”
,黑马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西南方的秦军大营奔去。
风刮得他眼睛生疼,耳边只有马蹄踏地的“哒哒”
声,他不敢回头,只想着再快些——魏人集结的兵力少说也有数千,若来晚一步,边境的百姓怕是要遭殃。
二、大营议事
秦军大营建在河西的一处高地上,黑旗上的“秦”
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此时营内正炊烟袅袅,士卒们刚结束白日的操练,正围着灶台准备晚饭,忽听得营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守营的士兵刚要举矛阻拦,就见李信翻身落马,连人带马摔在雪地里。
他顾不上揉摔疼的膝盖,爬起来就往中军大帐跑,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急报!
魏人……魏人在界河集结,至少数千人!
还带着粮车!”
帐内,主将冯亭正与几名校尉商议冬日的戍边事宜,闻言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竹简都震得跳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魏人来了多少?”
冯亭站起身,腰间的佩剑撞在甲胄上,出“哐当”
一声响——他去年刚从河西之战的战场上下来,深知魏人若真动兵,绝非小事。
李信喘着粗气,把望远镜递过去:“小人看得真切,甲士列队能排到林子尽头,还有三辆粮车,看车轮印子,装得满实。”
冯亭接过望远镜,快步走到帐外,朝着界河方向望去。
虽已暮色四合,但借着余晖,仍能看到对岸隐约的人影晃动,绝非平日的巡逻兵力。
“传我将令!”
冯亭转身回帐,声音掷地有声,“各营即刻整队,加强营防,弓弩手登了望塔!
再派两名快骑,连夜赶往咸阳,向君上与商君禀报,就说魏人边境异动,恐有犯境之兆!”
校尉们纷纷领命而去,帐内很快只剩下冯亭和刚赶回来的蒙恬、王翦。
蒙恬刚卸了训练用的木剑,甲胄上还沾着雪沫;王翦则是从粮营过来,手里还攥着清点粮草的账册。
两人听闻魏人集结,脸色都沉了下来。
“将军,”
蒙恬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魏人此时动兵,怕是想趁冬日我军防备松懈,夺回河西失地。
末将愿率麾下五十卒,即刻前往界河哨所驻守,监视魏人动向。”
王翦也紧跟着开口:“末将麾下士卒熟悉界河周边地形,可与蒙兄一同前往。
若魏人真敢渡河,我等可依托哨所工事,先挡他们一阵,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