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跟我杀进去,活捉孟明视者,赏千金!”
他知道自己不该进谷,但贪念像藤蔓缠住了心脏。
那些粮食、铜器,甚至秦军士兵故意遗落的几匹瘦马,都在向他招手。
更何况,只要拿下孟明视,河西五城的封赏就再也跑不了。
晋军如潮水般涌入山谷,马蹄声在狭窄的谷道里撞出嗡嗡的回响。
吕省冲在最前面,忽然看见前方的秦军背影停下了。
他正要下令冲锋,却见那些秦军猛地转过身——他们手中的矛尖在夕阳下闪着寒光,哪里有半分溃败的样子?
“不好!”
吕省的喊声还没落地,两侧的山壁上突然滚下无数巨石。
他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亲兵被巨石砸成肉泥,谷道瞬间被堵塞。
紧接着,头顶传来弓弦震动的嗡鸣,密集的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撤退!
快撤退!”
吕省挥舞着刀拨打箭矢,却现后路早已被滚落的巨石封死。
谷道里挤满了惊慌失措的晋军,人喊马嘶混着惨叫声,像一口被煮沸的汤锅。
第三章崤谷锁残阳
孟明视站在谷道尽头的高地上,望着下方陷入绝境的晋军,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他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想起三年前父亲带他去看西戎战俘时说的话:“战争从来不是快意恩仇,而是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
“少将军,要不要下令冲锋?”
西乞术的声音带着急促。
孟明视摇摇头,指向谷道中段:“再等等,让他们把阵型搅得更乱些。”
此时的谷道里,晋军已经彻底失去了秩序。
吕省被亲兵护在一块巨石后,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悔恨像毒蛇啃噬着心脏。
他终于明白,那些粮草辎重根本不是秦军慌乱中遗落的,而是精心布置的诱饵。
从羁马城到崤山谷,每一步都踩着秦军预设的陷阱。
“将军!
看那里!”
一个亲兵指着谷道上方,只见秦军士兵正将捆好的柴草推下来,火折子扔在上面,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浓烟顺着谷道蔓延,呛得晋军士兵纷纷捂住口鼻,不少人开始拼命往石壁上攀爬,却被上面滚落的石头砸下去。
吕省闭上眼睛,耳边全是部下的哀嚎。
他忽然想起晋惠公接到秦军佯攻消息时的狂喜,想起自己主动请缨时的意气风,想起那些被贪欲冲昏头脑的士兵——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在追击敌人,而是在一步步走向坟墓。
“杀!”
孟明视终于拔出了剑。
秦军如猛虎下山般从高地上冲下来,他们踩着晋军的尸体前进,矛尖刺穿甲胄的声音此起彼伏。
孟明视在乱军中看见了吕省,那个还在试图组织抵抗的晋国将领。
他策马冲过去,剑刃与吕省的刀碰撞出刺眼的火花。
“孟明视!
你用诡计,算什么英雄!”
吕省嘶吼着,眼中布满血丝。
孟明视没有答话,只是反手一剑挑开他的护心镜。
当剑刃刺入吕省胸膛的那一刻,他看见对方眼中的不甘与绝望。
夕阳从谷口斜射进来,将满地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山壁上的岩石被血浸透,像一块块凝固的伤疤。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晋军三万主力,除了少数投降的,其余全部葬身谷中。
孟明视站在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前,忽然听见西乞术喊道:“少将军,你看这个!”
那是吕省随身携带的信囊,里面除了晋惠公的密信,还有半块没吃完的麦饼。
孟明视捏着那块干硬的麦饼,忽然想起咸阳城外那些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的孩子,恐怕连这样的麦饼都吃不上。
“清点伤亡,救治伤员。”
孟明视将信囊递给亲兵,“另外,把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