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子上,每页都印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旁边盖着鲜红的日伪印章,像一道道伤疤。
“这玩意儿,我早想撕了!”
张大伯须皆张,剪刀戳进纸页,“凭啥他们说啥就是啥?凭啥我儿子当兵就成了‘反日分子’?”
周围的邻居们全围了过来,有人拿出藏在床板下的煤油灯,有人抄起扁担。
当登记簿被点燃的那一刻,橘红色的火苗“噼啪”
作响,映着每个人含泪的笑脸。
陈嫂挤到火堆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那是丈夫的“劳工登记证”
,她颤抖着把纸片丢进火里,看着它卷成黑灰,随风飘远。
“娘!
你看!”
陈嫂的女儿小花举着个小布包跑过来,里面是她偷偷藏了三年的糖纸——那是战前父亲买的水果糖,她一直舍不得吃,糖早化了,纸却留着。
“以后能吃糖了吗?”
小花仰着脏兮兮的小脸,眼里闪着光。
陈嫂一把抱住女儿,眼泪砸在她的顶:“能!
以后天天都能吃!”
与此同时,城内的日伪警察局里,几个穿着警服的汉奸正慌慌张张地撕毁档案。
档案室里,成捆的“思想犯”
名单、“通匪嫌疑”
记录堆成小山,一个小警察手抖得厉害,把档案塞进火炉,嘴里不停念叨:“完了……全完了……”
突然,大门被“砰”
地撞开,几个戴着臂章的抗日武装队员冲了进来,枪口对准他们:“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为的队长姓李,曾是北平大学的学生,三年前潜入敌后组织抗日。
他看着满地狼藉的档案,又看看那些瑟瑟抖的汉奸,眼神冰冷:“这些档案,一份都不能少。
从今天起,这里归我们接管。”
三、秩序与新生
黄昏时分,抗日武装的巡逻队开始在城内张贴告示。
黄色的宣纸上,“中国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北平行营”
的印章鲜红夺目,告示上写着:“日寇投降,国土光复,即日起,由抗日武装力量接管沦陷区,恢复社会秩序……”
街道上,人们举着火把、灯笼,把告示围得水泄不通。
李默先生站在一张告示前,逐字逐句念给不识字的百姓听:“‘废除日伪一切苛捐杂税’……‘释放所有被关押的爱国人士’……‘登记失散军民,协助返乡’……”
“好!
好啊!”
人群中爆出掌声。
老王的杂货铺重新开张了,他把“日本洋行”
的牌子砸得粉碎,换上了新写的“老王杂货铺”
。
柜台上摆着久违的白糖、火柴,还有几匹粗布。
一个穿着长衫的老主顾走进来,搓着手问:“老王,这糖……多少钱?”
“不要钱!”
老王哈哈大笑,抓了把糖塞给对方,“今儿个高兴!
先尝个甜!”
夜里,城外的抗日根据地派来的工作队开进了城。
他们穿着朴素的军装,挨家挨户走访,登记百姓的困难。
在陈嫂家,工作队的女同志握着她的手说:“大姐,你丈夫的事我们记下了,一定帮你找。
以后有困难,就找我们工作队。”
小花躲在母亲身后,偷偷往女同志手里塞了块烤红薯——那是她今天在街边捡的,一直揣在怀里焐热。
女同志笑了,摸了摸她的头:“谢谢小花,这红薯真甜。”
曾经门庭若市的日本宪兵队司令部,如今挂上了“北平市临时治安委员会”
的牌子。
几个日本兵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口,被缴了械,由武装队员看守着。
路过的百姓们啐着唾沫,却没人敢上前——多年的恐惧像烙印刻在骨子里。
李队长站在司令部门口,对围观的人群大声说:“乡亲们!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