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方式?赵珩生气了?
所以用这种冷处理的方式来表达他的不悦?林澜站起身,在殿内踱步。
她不喜欢这种被动猜测的感觉。现代人的思维让她习惯于沟通和解决问题,而非在沉默中内耗。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宣纸,想写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写起。解释诗会情况?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显得自己心虚?
邀请他过来用晚膳?时辰已过,显得突兀。她第一次感到,在这深宫之中,想与那位最高统治者进行一次坦诚的交流,竟是如此困难。
他们之间,横亘着巨大的权力鸿沟和根深蒂固的君臣之别。
就在她心绪纷乱之际,殿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和太监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林澜精神一振,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襟发饰,快步走到殿门迎接。只见赵珩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迈步走了进来。
他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比秋夜更凉的寒意。
“臣妾恭迎皇上。”林澜依礼下拜。
“爱妃平身。”赵珩的声音平淡无波,虚扶了一下,便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目光扫过殿内,最后落在林澜身上,却不像往日那般带着温度,而是如同审视一件物品。
“谢皇上。”林澜起身,亲自为他斟了一杯热茶,轻声道,“皇上忙碌一日,喝杯茶暖暖身子,秋夜寒凉。”
赵珩接过茶盏,指尖无意间触碰到林澜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他却恍若未觉,只将茶盏放在桌上,并未饮用。殿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澜试图打破僵局,主动提起话头:“今日臣妾去镇北王府的诗会,见了许多京城才俊,倒也热闹。”
“哦?”赵珩终于抬眸看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来爱妃玩得很尽兴。镇北王最是风趣解意,有他亲自作陪,想必不会无聊。”
这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几乎不加掩饰。林澜的心猛地一沉,果然,他知道了,而且在意了。
她稳住心神,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答:“王爷确实热情周到。臣妾主要是陪太后娘娘说话解闷,顺便开阔下眼界。
诗会上还有一种有趣的回文诗,臣妾觉得新奇,与大家探讨了一番。”
“开阔眼界?”赵珩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低沉,“朕倒不知,这深宫竟如此局限,让爱妃需要去宫外王府开阔眼界。
与众多外男同席论诗,爱妃觉得,这合乎妃嫔的礼仪规范吗?太后慈爱,允你前去,但你当自知分寸。”
这话已是相当重的指责了。林澜感到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她去的初衷是为了调查线索,行为也恪守礼制,并未有任何逾越之处。可在赵珩眼里,似乎她只要踏出宫门,与赵瑾有了接触,便成了过错。
“皇上明鉴,”林澜抬起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语气不卑不亢,“臣妾谨记身份,言行从未有失。
太后娘娘和皇上允准,臣妾才敢前往。若皇上认为臣妾此举不妥,臣妾日后谨守宫规便是。”
她本想解释,但赵珩这种不问青红皂白就先下定论的态度,激起了她骨子里的倔强。她不愿显得是在乞怜解释。
“从未有失?”赵珩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林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朕怎么听说,镇北王对你青睐有加,亲自作陪,送至府门,还邀你日后常去?
爱妃的魅力,真是让朕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