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猛地一缩,这声音……是顾承渊!
她强忍着记忆融合带来的眩晕和恶心,竭力压下属于原主残存的本能恐惧,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
目光所及,首先看到的是一双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一尘不染,如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冰冷、完美、不容瑕疵。
视线艰难地上移,是笔挺熨帖、没有任何褶皱的黑色西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双腿。再往上,是剪裁完美的同色系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
最后,她对上了他的眼睛。
顾承渊就站在离病床一步之遥的地方,双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里,姿态看似放松,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的目光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温度,锐利得仿佛能剥开她此刻所有的伪装,直抵那个刚刚苏醒、还带着混乱和虚弱的灵魂。
那眼神里没有关切,没有愧疚,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评估,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是否还能正常使用,又或者,是否还保持着模仿那个人的“价值”。
他背对着窗户,窗外明亮的光线将他高大的身影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逆光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但那两道冰锥般的视线却穿透光影,精准地钉在林澜的脸上。
“看来,命挺硬。”他薄唇轻启,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是嘲讽还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林澜的喉咙像被砂石堵住,原主残留的巨大恐惧让她指尖冰凉。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顾承渊微微向前倾身,阴影瞬间笼罩下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他俯视着她,那张英俊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一丝几不可查的、冰冷的探究。
“听着,许薇。”他的声音压低了,却更加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耳膜上,“收起你那些无用的软弱和愚蠢的把戏。扮演好你的角色,安分守己地待在你该在的位置。”
他伸出手,冰冷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林澜苍白的脸颊,却又在毫厘之处停住,仿佛触碰她是一种亵渎或污染。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反复扫过她的眉眼、鼻梁、唇瓣,像是在苛刻地检查一件仿品的瑕疵,又像是在透过这张脸,固执地搜寻着另一个早已消失的灵魂的痕迹。
“记住你的脸。”他冰冷地吐出最后几个字,指尖最终没有落下,只是悬停在空气中,带着无形的威压,“它的价值,仅在于像她。”
说完,他直起身,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稍稍退去,但冰冷的视线依旧锁在林澜身上,如同无形的枷锁。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仿佛刚才的警告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他转身,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哒哒声,一步步走向门口。
病房门被无声地拉开,又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那令人窒息的冰冷气场终于消失,但留下的余威却像寒潮过境,冻结了病房内的空气。
林澜躺在病床上,身体因为虚弱和刚才的强撑而微微颤抖,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薄薄的病号服。
属于原主许薇的绝望、恐惧和深入骨髓的卑微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意识的海岸线。那些记忆里的片段——冰冷的注视、刻薄的言语、被当成替身的屈辱——是如此鲜明而痛苦。
“……宿主?宿主!林澜!”小乖带着担忧的机械猫腔在她脑中急切地呼唤,“灵魂波动异常!检测到强烈情绪残留冲击!尝试建立精神屏障……”
林澜猛地闭上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强行拉回摇摇欲坠的理智。不能沉沦!她是林澜,是经历过三个世界生死磨砺的任务者,不是那个被绝望压垮的许薇!
“呼……”她长长地、颤抖地吐出一口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和那几乎要将她撕裂的委屈感。
“融合度……87%……警告,原主残余执念异常强烈!核心心愿检索中……”小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的数据流杂音。
林澜睁开眼,眼底的脆弱和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