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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在堂屋摆了桌,王爱佳特意带着双胞胎从西直门赶回来。
吓得王母和何母差点没上手。
那时候还没出月子就敢到处跑!
虽然现在时局紧张,但老王家的年节气氛一点没减。
“建军,是不是厂里又要搞运动了?”
王母压低声音问道,手里不停地将羊奶装进玻璃瓶:
“这羊奶我给隔壁刘婶也送点,她家孙子咳嗽半个月了。”
王建军点点头:
“娘您放心,王姨跟咱们家的关系还用说吗,李主任也不用担心。”
他看了眼窗外,压低声音:
“这母羊我托战友从内蒙弄来的,您别往外说。”
王母忙着事情随意回道:
“娘知道。”
聂文君这些日子肚子也起来了,怀孕的反应倒是不怎么大。
总之一句话,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最后,一家人吃完早饭就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干嘛。
“奶奶,我们就看一眼弟弟妹妹!”
瑶瑶拽着王母的衣角,羊角辫上扎着的发卡在晨光中格外鲜艳。
王母蹲下身,把搪瓷盆放在磨盘石上认真看着三个小孙女儿。
“你们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三个小家伙:“看弟弟妹妹?出去玩?是不是要过年了?”
王母对菲菲投去赞许的目光。
“是啊,再过几天咱们就要过年了……”
然后一顿忽悠几个小家伙,让她们帮忙打扫,奶奶一个人忙不过来。
三个小家伙一听,顿时觉得小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小脸都严肃了许多。
“好,我要帮奶奶干活儿。”
“还有我。”异口同声。
随后王母裹着棉袄,头上包着蓝布头巾,指挥着三个小丫头打扫卫生。
王胜利和王皓东他们又不见了踪影。
“墙角也要扫干净!”
王母敲了敲灶台上的铁锅:
“老话说‘腊月不扫尘,来年招瘟神’,咱们工人阶级更要讲卫生!”
小靖雯踩着凳子擦窗户,小脸抹得跟花猫似的:
“奶奶,为什么每年过年要大扫除啊?我感觉这不脏啊。
你看,多干净啊!”
“这是除旧迎新,每年的规矩!”
王母掸着门框上的蛛网:
“咱们呀,把把晦气都扫出去。”
王建军扛着梯子进来,听到这话眼神一暗。
他知道即将到来的1967年会有多少“晦气”,甚至这个年还过不成……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帮母亲挂上新买的年画——
一幅“工农兵大团结”的宣传画。
等王建军帮王母忙活了一阵后,他也去轧钢厂上班去了。
看着三个小家伙在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王母借此机会清点着家里的东西:
凭票买的半斤花生、两斤瓜子,厂里发的劳保白糖,还有街道分的二两香油。
她叹了口气:
“这些东西还不够,看来还得让建军……先看看厂里给的东西先……”
……
清晨的铁道部调度室里,何武盯着墙上的列车时刻表出神。
窗外传来蒸汽机车的汽笛声,一列满载煤炭的货车正缓缓驶出站台。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才上午十点,可心思早已飞回了西直门职工大院。
“老何,发什么呆呢?”
同事老张拿着调度单走过来:“粤州局的临时军列安排好了吗?”
何武猛地回过神,赶紧翻开值班日志:
“安排好了,今晚20点30分发车,优先保障援越物资运输。”
他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道:“老张,我家里有点事,下午的班能不能……”
“又惦记媳妇孩子呢?”
老张笑着摇头:
“去吧,反正现在'抓革命促生产',考勤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