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老命也要护着你。”
娄小娥点点头,面对聋老太的关心她心里却像是压了块石头。
老太太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忽然话锋一转:
“哎,你那个爹也是,给你留下这么个烂摊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现在他还没有信给你吗?”
娄小娥心头猛地一跳,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来了。
要不是王建军昨天跟她说的话,她还不知道聋老太的心思。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聋老太好几次都拐弯抹角地打听她们娄家的事情。
娄小娥有些后悔,她早就该察觉到,老太太对她好得有些不寻常。
那些嘘寒问暖,那些看似无意的关怀——原来,都是为了这个。
四九城里,谁不知道娄半城的家底?
明面上的资产早就被清查得一干二净,可暗地里的呢?
那些藏在暗处的黄金、地契、海外关系……多少人盯着?
娄小娥咬了咬唇,抬起眼时,脸上已经挂上了一脸愁容:
“老太太,我爹被抓得突然,哪来得及留什么呀?
要不是您收留我,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聋老太太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拍了拍她的手:
“也是,也是……苦了你了。”
她没再追问,可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精光,像是老猫盯上了猎物,耐心地等着它自己露出破绽。
娄小娥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屋外,秋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像是无声的警告。
而傻柱……
傻柱这几天格外勤快,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
红烧肉、醋溜白菜、鸡蛋羹……明明物资紧缺,他却总能弄到点好东西。
“柱子哥,你别忙活了……”
娄小娥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又暖又酸。
“嗨,闲着也是闲着!”傻柱咧嘴一笑,眼神却躲闪着不敢看她。
想着聋老太之前跟他说的话,他总感觉现在自己面对娄小娥有些别扭。
第三天晚上,娄小娥站在自己屋门口,看着对面傻柱的屋子,灯还亮着。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傻柱正坐在炕上补袜子,见她进来,手一抖,针直接扎了指头:
“哎哟!小、小娥?你咋来了?”
娄小娥没说话,只是走过去,轻轻吹了吹他冒血珠的手指。
傻柱整个人僵住了,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柱子哥……”娄小娥抬起头,眼睛亮得像含着泪:
“谢谢你。”
傻柱结结巴巴:
“谢、谢啥啊,我……”
话没说完,娄小娥已经踮起脚,吻住了他。
煤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映着两道交叠的影子,在土墙上轻轻摇晃。
外面,一道身影出现在傻柱屋外。
屋里木床“吱呀”作响,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喘息,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她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突然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拐棍在泥地上戳出几个小坑,慢慢踱回正屋。
“原来是为这个闹心……”
老太太吹灭油灯时,月光照着她眼底闪过的精光:
“到底是年轻啊,忍受不了了寂寞。”
……
天蒙蒙亮时,娄小娥轻轻起身。
她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傻柱,把一条绣着“娥”字的手帕塞在他枕头下,然后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
院子里,王建军安排的人已经等着了。
娄小娥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多年的四合院,然后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未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