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转而将所有的怒火对准了贡院,对准了这个象征着朝廷科举权威的所在。
“欧阳修!出来说清楚!”
“还我公道!还我功名!”
“你凭什么罢黜我等?凭什么!”
“奸臣当道!蔽塞贤路!”
咒骂声、质问声、哭喊声、咆哮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汹涌的声浪,瞬间压过了其他区域的欢呼声与议论声。
人群开始骚动。
太学生们如同决堤的洪水,不顾一切地向着贡院尚未关闭的朱漆大门涌去。
“拦住他们!”
维持秩序的禁军军官厉声高喝,额角青筋暴起。
这要是让他们冲进礼部贡院,那他们这些负责守卫的禁军,可就摊上大事了。
持盾的兵士们立刻收紧阵型,用坚固的盾牌和身体组成人墙,奋力抵挡着这股汹涌的、失去理智的人潮。
“砰!砰!”
这是身体撞在盾牌上的闷响。
“滚开!让欧阳修出来!”
有的太学生状若疯虎,甚至试图去撕扯士兵的兵甲。
“凭什么挡我们?我们才是该上榜的人!”
很快,又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块之类的杂物,狠狠地向贡院大门和守卫的禁军砸去。
场面瞬间变得极度混乱。
其他举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暴烈场面惊呆了,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唯恐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
蜀地举子们簇拥着陆北顾,下意识地将他护在更中心的位置,苏辙、崔文璟等人紧张地挡在他身前。
陆北顾站在人群中,目光穿过混乱的人影,注视着这一切。
他看到了那些太学生眼中的绝望那是多年心血一朝化为泡影的崩溃,更是信仰被无情击碎的癫狂。
对于这些太学生来讲,几乎过往所拥有的一切,都转瞬之间一同埋葬在这二月的寒风里。
“奸臣!欧阳修是嫉贤妒能的奸臣!”
“砸了这贡院!砸了这藏污纳垢之地!”
太学生们的叫嚣声越来越激烈,冲击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这些被抽调来的禁军士兵们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数百名陷入疯狂的太学生,也感到压力巨大,阵线被冲击得不断后退、变形。
当然,主要原因是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