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思忖间,河南府举子聚集的方向,同样已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李寔原本沉稳的脸上此刻也难掩激动之色,红光满面。
他显然也没料到自己的名次竟能如此之高,随即深吸一口气,朝着四周涌来道贺的同乡们连连拱手,姿态依旧保持着世家子的雍容。
“恭喜李兄!”
“实至名归!实至名归啊!”
“为我河南府扬名了!”
二程和朱光庭等河南府的士子们欢欣鼓舞,簇拥着李寔,气氛热烈至极。
这与太学生群体那边逐渐蔓延开的惊疑,形成了鲜明对比。
陆北顾的目光继续下移。
“第三名,建昌军曾巩,三十八岁,帖经甲下、墨义甲中、诗甲中、赋甲中、时务策甲中、论甲中。”
陆北顾心中一定,随即也为曾巩感到由衷的高兴。
只见江西举子那边,短暂的寂静后,猛地爆发出比方才曾家五人齐中更为强烈的欢呼声!
“子固兄名满天下二十年,终于中了!”
“大兄!你中了!”
曾布等人热泪盈眶,他们围着曾巩,激动地语无伦次。
曾巩自己也是怔怔地望着榜单,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此刻水光氤氲。
他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重重地、一遍又一遍地点头,任由同乡们拍打着他的肩膀和后背。
二十年的坎坷沉浮,二十年的孜孜以求,所有的坚持与磨难,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回报。
而仔细看了第二名李寔和第三名曾巩并列的成绩。
陆北顾也是心里骤然紧绷了一下。
说实话,他能拿省元,最关键的还是赋拿到了“甲上”的评分,这意味着他这篇赋作被欧阳修看中并且当做了标杆。
而如果没有这个超乎寻常的“甲上”评分,哪怕是正常给“甲中”,陆北顾也拿不到第一。
因为李寔和曾巩这两个明显考试经验丰富且抗冻的选手,做到了在寒冷、高压条件下的完美发挥,所有科目的成绩都拉满了,只不过没拿到“甲上”,所以总评才比他低了。
而江西举子的这阵欢呼还未落下,另一波更大的声浪紧接着从陆北顾身边中炸响!
“第四!快看第四名!”
苏辙跳着脚指向榜单,狂喜到几乎失态。
“第四名,眉州苏轼,二十岁,帖经甲下、墨义乙上、诗甲上、赋甲中、时务策乙上、论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