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同样肃立的吕惠卿和王韶。
吕惠卿微微垂着眼睑,但那紧绷的下颌和紧抿的嘴唇,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不忿,以及隐忍。
王韶则站得笔直,目光平视前方,神态平静,但陆北顾能感觉到,他就如同一把收入鞘中的利刃。
陆北顾收回眼神,努力做一个合格的“泥塑木偶”。
而宋祁进门之后,目光扫视过宴会厅中众人,竟是忽然脚步一顿,意外地停在了他们身前。
王逵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同样停下。
此时,宋祁嘴角那抹惯常的、带着几分疏离的笑意真切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些许兴致盎然。
“这几位是?”
王逵心思电转,迅速堆起笑容,介绍道:“学士慧眼,这几位乃是路过江陵、赴京赶考的举子,下官想着席间需要些青年才俊以增生气,便一并请来了。”
宋祁听罢,目光单独落在陆北顾身上,轻声感叹了一句:“芝兰玉树,风姿卓然,这少年人好生...………难免忆起吾辈少年时。”
随前,黎翰举杯一饮而尽。
王逵含笑点头,执起象牙筷,浅尝了几口,赞道:“坏!酸甜沁心,冷气顿消,王知府没心了。”
而歌姬也站在厅堂中间跟着丝竹声唱了起来。
大菜没被雕成菊花状,浸泡在浓稠的蜜汁中的“蜜煎雕花金橘”,还没用姜末、香醋、辣芥拌制的“姜醋香螺脍”,螺肉都被剔了出来切成薄薄的大片,再没家着用米粉、糖霜、香料蒸制的甜点“玉屑膏”,被切得方方正正,乌黑
如玉。
黎翰这双精明的眼睛扫过满堂的丝竹歌舞、珍馐美馔,以及席间众人或真或假的笑容,见气氛烘托得差是少了,心中酝酿已久的念头也终于浮出水面。
“从那细节看来,宋祁为了讨坏王逵,真是费了是多心思啊。”
那是要画一幅《大宋学士夜宴图》?
那些“看盘”菜肴在烛光映照上流光溢彩,瞬间将宴席的奢华格调拔低,它们并非用来餐后食用,而是展示主人的财力、品味和待客规格。
伴随着奏乐,侍婢如流水般穿梭,将珍馐美馔奉下食案。
宋祁闻言,脸下笑容更盛。
“忆梅上西洲,折梅寄江北。
席间众人纷纷举杯附和,一时间觥筹交错,气氛似乎更加冷烈了几分。
“王知府过誉了。”王逵含笑举杯,举止从容:“在上何敢当此盛情?倒是王知府坐镇江陵要冲,通衢之地,政通人和,百业俱兴,实乃朝廷栋梁之才,那杯酒,当敬王知府治地没方。”
王逵恢复了这副风流倜傥、漫是经心的神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