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园中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之声。所有看向司徒诚的目光骤然剧变,原先的震惊中更添了几分骇然与敬畏。
“剑王……?”司徒诚与独孤冰玲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茫然。
他们自己竟不知,何时得了这样一个名号。
说起万火宗,还要追溯到司徒诚与独孤冰玲初至西部之时。那时,司徒诚斩杀了数名真王境强者,从对方储物袋中搜出的身份令牌得知,这些人皆出自一个名为万火宗的势力。
谁料,万火宗竟能通过令牌追踪他们的行踪。当时二人正在一座小城暂歇,司徒诚因事外出,独留独孤冰玲在客栈中。
万火宗宗主亲自率众而来——那可是一位域皇境初期的强者。独孤冰玲不过真王境初期,力不能敌,终被掳走。
得知消息的司徒诚,霎时如遭雷击,恍若昔日姜君被神教所擒的怒火再度焚心。
他一人一剑,状若疯魔,直杀上万火宗山门。最终以真王境后期修为,硬生生斩杀了域皇初期的宗主,更将万火宗满门诛绝,自己却也身负重伤。
待他寻到独孤冰玲时,她已中了万火宗少主所下的合欢散。此毒剧烈,非与人交合不能解,否则必会爆体而亡。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二人有了第一次夫妻之实。
一夜之后,满怀愧疚的司徒诚这才终于明白,原来独孤冰玲早已对他倾心,只是他往日一心追寻剑道,浑然未觉。
细细回想,若非有情,她这般云天剑宗宗主的千金、天之骄女,又怎会甘愿随他浪迹江湖、一路悉心相伴?
而养伤的那段日子,司徒诚心中始终缠绕着一层迷雾。他分不清自己对独孤冰玲的感情,究竟是出于那一夜夫妻之实的责任,还是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已对她生了情愫。
直至养伤的数月间,朝夕相处、悉心照拂之中,他才终于看清自己的心意——原来这颗向来只系于剑道的心,早已为她留下柔软的一处。
那一战,他虽然身受重创,却在生死关头迸发出了潜力,于激战之中突破修为,晋入真王境巅峰。
他养伤期间,当日亲眼目睹那一战的人们,早已将他的事迹传扬开来:以真王境后期之身,一人一剑独闯拥有域皇境强者坐镇的山门,于万千阻拦中杀出一条血路,最终临阵突破,剑斩域皇。
虽身负重伤,可这般战绩,世间真王境之中,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因此,在司徒诚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剑王”的名号已如野火燎原般传遍四方,成了无数人口中越境斩域皇的传奇。
而后来他所用的“剑君”之名,实则是他临时所起的化名——剑道的“剑”,姜君的“君”。
既是念及挚友,亦暗含他以剑为道的决心。
段刚感受到对方那丝毫不弱于自己的气势,以及扑面而来的凌厉剑意,心头不由一震。他虽已领悟枪意,踏入第二境“枪心境”,却仍被这股剑意所慑。而当他听到“剑王”二字时,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剑王?”段刚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你的口气倒是比我想象的都要大多了,竟敢自称剑王!狂妄!”
在武道上“剑王”这个称号绝非能够随意使用——它意味着此人是整个人族真王境中的剑道第一人,是足以压服真王境界所有用剑者的至高名号。
武者名号往往需加前缀以示谦抑,譬如云天剑宗宗主独孤一剑,世人尊称其为“云天剑尊”,而非直呼“剑尊”。唯有真正达到至尊境界,并在此境界剑道之上登临绝巅者,才配得上那般纯粹的尊称。
而眼前这个名为“剑君”的家伙,竟敢以“剑王”为号!
哪怕他段刚被誉为东部域皇之下第一人,也从未妄称过“枪王”。
这样的称号一旦传出,必将引来天下真王境强者的接连挑战——即便是他,也绝无把握能战胜整个元启大陆所有用枪的真王。
倘若败于其他用枪的真王境手下,这“枪王”之名岂不成了笑柄,颜面尽失、贻笑东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