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部死地,而前面便是生路。希望就在前面!
数不清的难民再次自发聚集到峡谷口,开始骚动,只等队伍中有人出头便往峡谷内冲。难民们心中有个被事实证明了的信念:冲进沐抚大峡谷,冲进安全区,就能活命。
老洪的嗓子哑了,说上一句话就得喝上两口茶。“乡亲们,你等若进入安全区,安全区何来安全?”--“乡亲们请耐心等候,健康者会甄别出来,病患会得到医治。”--“乡亲们啊,静默有序是当前战胜瘟疫唯一的法宝!”
词儿好,喊得也响,情绪更是真诚饱满。乡亲们安静了下来。
又是文人,又是那些别有用心的文人。还是公知,还是那些精致利己主义者的公知。干啥啥不行、挑唆第一名,说的就是这群文人公知的恶毒嘴脸。
“大疫之时的一粒灰落在你我草民头上便是一座大山。”--“诸多人告诉我说,梁山见死不救假仁假义。”--“我可听说了,是他梁山派出大队人马前往瘟病源头徐家屯,之后这杀人不眨眼的烈瘟猛病便四处扩散。其中无有蹊跷便出了鬼了!”--“听说瘟疫尚未肆虐之时,官绅老爷便早早赶来稳居平台之上。官家料事如神么?多有明眼人断定,乃是梁山事先通风报信。不敢说他梁山恶意投毒,蓄意生事万万是脱不开干系的。”--“官绅老爷的性命是性命,我等草民的性命便不是性命。大伙儿说说,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看到了吗,这些蛊惑有个共同的特征:都有个前缀--听说。如果找他们麻烦,他们就可以狡辩: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
什么叫卑鄙无耻,这就是。
人们的情绪再一次被煽动起来。
老洪被人潮逼得跳进了云龙河里避难,亏他在岸上文文弱弱,到了水里却能踏浪而行,大概是属鸭子的。围障被突破,负责警戒的战士被逼得不断往后退,纷纷拉开枪栓把枪口对准人群。
今时不同往日。辛苦开创的局面正向设定的目标慢慢靠拢,河蟹稳定已成为当前压倒一切的重头戏,甚至连胶皮都被迫接受防疫治病排在实现远大政治目的之后。此刻,如果有战士因过度紧张开枪伤人,骚动极有可能演变成骚乱,而骚乱一定会逼格顶满变成暴乱。
那么,一切都完了!
瘟疫的威力有一半来自心理控制,与疫情的危害相比,更恐惧的是恐惧本身。至今为止,被鼠疫吓倒的人远比被它感染病倒的人多,恐惧的危害甚于瘟疫本身。据传中世纪欧洲瘟疫的爆发导致了对犹太人的清算和迫害,但那时犹太人肯定是冤枉的,因为包括特克里克堡在内的数百上千个生化病毒所还没来得及建成嘛。
扯个有趣的事,大鼠疫居然改变(延缓)了梁山年轻女性穿现代裙装的进程。她们相信在空气中会弥漫瘟疫气体,峡谷外吹来的风吹在裸露的皮肤上能让她们起鸡皮疙瘩,担上沉重的心理负担。无人带头,一夜间梁山的女人们心心相印地重新换上明服或土家衣裳,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而在峡谷外的难民中则悄悄流行模仿梁山医疗人员穿的白大褂,人们相信白大褂克瘟疫,梁山的医生护士们不怕染病还能打败瘟神是他们身上穿的白大褂在显神通。好么,白大褂比伏魔元帅的韦陀杵还厉害。由于纯白棉布稀缺,人们便用白麻布代替。短时间里,峡谷外难民皆披白麻皮,此为大鼠疫后梁山众茶余饭后搏人一笑的谈资话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