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孝敬钱。”
“又是梁山。”燕三心中暗骂兀自无奈。他对梁山少有好感,隐隐觉着自京城里来了梁山客,自己的工作生活不再延续往日的安逸和安宁。‘又是梁山’的又字可是有来头和讲究的。燕三脑子里不由地闪出大前天与家里黄脸婆恶吵一架大打出手的情景来。
燕三沧州人氏,自幼习武,原本信王府的保安,后经人撮合娶了五城兵马司副百户家的女儿,由着丈人的面子吃上了皇粮,这门婚事当属燕三高攀。孩儿他娘嫁入燕家之后勤俭持家,还时不时从娘家拿回些柴米补贴家用,此举让丈夫脸上无光却十分感激娘子不要脸之义举。不过人总是有缺点的。自从去年隔壁家新搬进来一户从成都来的邻居,燕三家的爱攀比之心日渐膨胀,缺点暴露在放大镜之下,成天说些丈夫最不爱听的垃圾话。
“夫君,隔壁家的大娘子昨日添置了高跟鞋,还约我明日去西市买口红笔。我思衬着口红笔却不如口唇纸好使呢。伊新置了高跟鞋,明日定是要穿着才肯上街,我身形粗大,才不去当人陪衬好显得伊娇小玲珑好作态呢。”
燕三本来对娘子恭敬有加的,被黄脸婆成天价白天黑夜的唠叨搞得不胜其烦,乃直言相劝道:“咱们小户人家比不得隔壁家大业大的,可不敢与之攀比。梁山货尽皆高价奢侈物什,娘子休要动这心思为好。”丈夫此话似不领行情,说梁山来的货都是高价奢侈品令妻子不满,她挑起小拇指戳穿丈夫的谎言:“夫君成天在街市走动巡检难道不知?这高跟鞋开价与绣鞋相仿,何来高价奢侈。”
燕三家的道出了隐含其中的战略意义,把高跟鞋定价下压到普通人家都买得起,鼓励明人女子放脚,用女人爱美的天性以市场行为来对付缠足文化去打压这一病态审美。说是高跟鞋,比起后世来只能算作中跟,且是与鞋底同宽的宽中跟。梁山鞋厂的设计师尚不至于蠢到制造能当凶器使的尖跟高跟女鞋,时下大明各地铺装路面极少,穿尖跟鞋如何能够行走。这个事情表明梁山制造绝非不动脑子的全盘西化,推出商品前亦对国情民俗有过充分市场调研。女鞋定价策略系梁山商务部刻意为之,也付出了放弃超额利润的代价。
大前天,燕三家的不听劝阻,瞒着丈夫去西市南货铺买了罐玻璃罐子装的来凤牌绵羊油和铁皮盒子装的容美牌洗发膏。且生怕丈夫数落,带回来一条红双喜卷烟。这败家娘们花大价钱买回来的竟是内地仿造的假烟,假烟事件如同缠绕在鸟枪上点燃的火绳,把燕三压在心头许久的火药给点燃,夫妇二人由此大打出手。若非隔壁家的成都人闻讯赶来劝架,他燕三定要被那黄脸婆挠破脸皮打伤破相。
蒙格要说的重点并非少了三钿两钱保护费,他回头瞅瞅身后的巡游车开口道:“小的听说梁山军面向北镇边军招募善骑之人,可有此事?”
燕三点头道:“或有此事。梁山军并无马军骑兵,组骑兵想必是要向关外用兵。哼哼,建奴大难临头喽。”燕三说罢,忽感到自己对梁山的评价有些复杂,这暴发户让人既讨厌又欢喜。
“小人不才,骑术不曾丢下。我蒙格---”
蒙格本名腾格尔,祖上原是瓦剌部蒙古人,永乐年间当了俘虏收押北京,喜逢仁宗朱高炽登基大赦,出狱后投了明军。二百年下来,蒙格家族半句蒙语都不会说,也已改汉姓为蒙。腾格尔这个名字只在每年祭祖唱班时用到一次,绝大多数时日里他的名字叫做蒙格。
燕三轻描淡写道:“有何不可。他家饷银有多丰厚,你我都是知道的。”
蒙格收到鼓舞,索性实话实说:“唤一声燕大人,不如你我一同投梁山军去。”
说话间,二人跟随造势车已到梁山小镇北门物业管理处,过了此处燕蒙二人差事完成,与同僚交接掉工作,便有物业里的梁山人端来茶水给他们:“二位军爷辛苦,喝碗酸梅汤再走。”
物业办公室临街三开间门面,门面前有硬纸板盒子堆积如山,纸盒子山上压着一方粗体大字:免费领取。
“盒中何物?不要钱么?”燕三向给他端来酸梅汤的物业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