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要置梁山置我于死地。今天我把话撂这儿:置梁山死地无异替大明掘墓,迫害梁山乃是为祸大明。信不信由你。”
“既然都知道了,胡某只求一死。”
“别去碰那毛衣,碰了,七窍流血难看得紧。”潇洒解开枪套,把手枪拍在桌子上,把嗓门恢复到正常音量,“你知道怎么用。”
他在赌。以他对胡灯的了解,胡鹤峰很惜命,应当是个钱谦益之流,湖水太凉头皮太痒,不肯自行了断的。但又不敢十分肯定,也许对方会冲动会铤而走险。他很紧张,再三提醒自己要镇定,只要胡灯最终不敢开枪,这局就赢了。他想好了,如果胡灯真敢开枪自杀就出手阻止,哪怕把人软禁起来也不能永远失去这个朋友。他死死盯住胡灯的手指,急切盼望着不要去搭扳机,千万别!
潇洒十分后悔,后悔没有给出一把空枪。后悔过于自信,反而把自己搞得无比被动。胡灯更紧张,顶在脑门上的枪口有些凉,手指稍稍往扳机里伸又像触电般弹开。他从未想到过死,他怕死。僵持着,读秒如年,静谧的房间里震荡着心跳的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胡灯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我做错了吗?”
夔州同知真实死因是毛纤维刺破皮肤,把毒素导入血液后中毒死亡,外界被告知忽染瘟疫而以身殉职。为避免传染他人,同知大人尸体被迅速火化,连同用过的东西全部烧毁,正六品朝廷命官连入土为安的待遇都被无情剥夺。
又过了几天,土官们发现已不能随心所欲支使原治下土民。有些染病治愈后进入工矿做工的自视为梁山人,不服原主差遣。有的公然顶撞,有的竟掏出工分券要给自己赎身。草泥马!在梁山采石做苦力挣来几张白条便腰杆直了硬了!白条,不是钱不是银子!
不料这草民会出口成章:我等在你家祖辈服役,几辈做牛马几辈没见过银钱,只道做人就是当牛马。来了梁山才知做人原能这般做法。我等愿做人不做牛马。
你来你来,你给老爷我说说清楚,一口一个‘我等’,我等究竟有几个?究竟是哪些人?告诉你个贱民,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代表不了别人。还有,白条算不得数,老爷我是不认的,想赎身就把叮当作响的钱串子拿来,把亮晃晃的银子拿来。
贱民不愧为贱民,贱得可爱,生生不知道天底下有撒谎、欺骗、避重就轻、断章取义等语言的艺术。贱民说道:“回老爷话,我等能有百八十个,一起在矿上干活的男女皆是一样的心思。梁山司的白条之前兑得银子,如今往后也能兑得。”
“滚。”
“遵老爷命,我这便滚开。待我兑来了钱串子再来找老爷赎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