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利弊,看清现实绝望,为了保全宗族、部下和尽可能多的子民未来而做出的最痛苦、也是最现实的抉择。
四
受降之典,帝国气象
仅仅两日后,江陵城门在沉重的嘎吱声中缓缓洞开。
萧铣素服、免冠、自缚双手,率领文武百官,徒步出城。
身后,再无帝王仪仗,只有一片沉重的死寂和无法言说的悲凉屈辱,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城外,隋军阵列森严,甲胄鲜明,刀枪如林,旌旗蔽日,无声地散发着帝国王师的赫赫威严。
主帅陈棱并未亲临最前线,而是坐镇后方大营指挥全局。
受降仪式,由东南线主将张镇周代表主持,冯盎、来整、杜伏威、以及自西南线赶来的罗士信、高安等将领分列两侧,面色肃穆,并无胜利者的骄狂,唯有军容的整肃与胜利的威严。
仪式,庄重而合乎礼制。
张镇周代表陈棱及大隋朝廷,依礼接过降表,亲自为萧铣松绑,当众宣读了皇太孙杨侑(实为杨广口述)的赦免诏书,再次强调了帝国的宽仁与天下一统的决心。
整个过程,大气、磅礴、透着不容置疑的帝国气度。
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切——梁国的降臣降将、江陵的百姓、隋军的将士。
这一幕,通过快马、塘报乃至民间口耳,将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天下。
这种消息,本身就自带飞翼。
顿时,天下哗然!
它传递的信息无比清晰,大隋仍有雷霆万钧之力,扫荡乾坤之志。
顺之者,虽叛亦可生(有条件);逆之者,必遭彻底碾碎!同时,帝国珍惜民力,渴望秩序、生产与繁荣。
五
冯盎虽双眼赤红,死死盯着萧铣,想着阵亡的爱子和将士,以及被不明力量(鬼谷道)毁于一旦的祖坟……但在严明的军纪和张镇周的压制下,他未有任何异动。
他知道,卫王杨子灿要的是彻底的征服、秩序的恢复以及宝贵人力资源的接收,而非一时快意的复仇。
这些降卒和百姓,未来将是稳固南方、开发岭南、甚至进行海外拓殖的宝贵力量。
萧铣和一众重臣、家眷,被安置进一辆辆封闭得严严实实的马车,送往江边庞大的大隋水军楼船之上,他们将在在严密的“护卫”下前往洛阳,或者长安。
他的皇帝梦,彻底终结。
命运呢?真的会如朝廷说的那样吗?……
谁知道呢?!!!
而陈棱的江南大营的隋军,由张镇周主导迅速接管城防、府库。
同时,一项更为宏大的工作,在随水军船队到达的庞大政务人员(雍州府、凉州府、冀州府、豫州府等抽调的熟练文官干吏,以及从中枢、太学、恩科选拔的人员)的主导下,即刻高效展开针对西梁旧地的光复政务工作。
统计人口,编户齐民,甄别降兵、收押邢匪及重犯,招募各类工匠,组织医官救治伤员,发放粮种农具,鼓励春耕...…
至于江陵城内外堆积成山的金银财宝、粮食物资……嘿嘿!
一套一套,已经操弄得甚是熟练。
当然,从此荆楚一带的绝大多数豪门巨贾,一扫而空,湮灭在这浩荡的军事碾压之中……他们,必将养肥和壮大另外一批新型的势力和豪门!
六
隋通船运的陈通,当然更为忙碌。
虽然他是陈棱的儿子,但他此时的另外一个身份更为被自己看重——粟末地内核军第三水师师帅。
他的忙,就是要协助粟末地搜影第五大队大队长何虎,招募当地的能工巧匠、标买合适的罪犯及其家属……
他的案头上,堆满了来自粟末地之王的指令:哪些行业的工匠需要优先登记并护送北上洛阳或直接前往登、莱海港;哪些降军经过整训可派往何处驻防或参与开拓;哪些地区需要即刻兴修水利,恢复生产,以为后续战略储备粮草...
至于战争的胜利果实,粟末地也得分走他应得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