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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是王妃,当初肚子里可是现在王世子高俊。
温璇,是高句丽目前活着的唯一公主的唯一女儿,唯一郡主。
阿布契郎,虽是个外族人,但也是高句丽的唯一郡主驸马,是正儿八经的王室成员之一。
刺杀或者图谋侵犯这些人,可不就是谋反?!
更加恶心的是,现在公布的所有证词中,所暴露的这些人可怕计划和行为,实在有点触目惊心。
什么都有。
谋夺王眷,刻意淫娶,挑拨离间,策划谋乱,要挟霸占,聚众成匪,等等。
维护贵族们的统治地位,维护惩治谋反谋叛法的圣神权威,这可绝不仅仅是政治正确。
也不只是因为,这是老高家祖制的问题。
而是它也关乎到,高句丽所有大加们的荣华富贵和生死存亡问题!
为什么一涉及到反叛,都要严刑峻法?
因为,高句丽,从来不是简单的属于某个人,或某个家族。
从现实来讲,高句丽属于诸加评议大会上坐着这些大加、站着的那些贵族!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现在,听着导议大加高宾的慷慨陈词,三大加和其他贵族、部领、官员们,都沉默了。
一旦在大会上以这样的措辞,来叙述真相,那犯事人的结局,就只能剩下三个字。
死,剜,根!
自高句丽建国以来,以谋反、谋叛罪论处者,也不乏其例。
高大元在最后评议时刻,引经据典。
“……中川王一年,……因谋叛罪,王弟预物、奢句等,伏诛。”
“西川王十七年,……因谋叛罪,王弟逸友、素勃等,诛之。”
“阳原王十三年,……因谋叛罪,干朱理,伏诛。”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何况胡氏父子乎?“
他故意停下话语,用一双灼灼的目光,来回扫视王座
那目光,让对视之人,不自觉地垂下眼帘。
只有大对卢渊自由,一直是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皮。
也不知这老家伙,是否是真睡着了。
“胡海珊池、胡东列海等人,犯罪事实清楚,人证物证确凿,罪在谋反,是为不赦。”
“依我高句丽刑律和千秋古例,谋反者,缚之于柱,以火焚爇,然后斩首……”。
“故,判处以上罪囚,极刑。”
“削夺其官爵、籍没其家室。”
“其惯怒部大加之位,诸加商议后,另行选人替之!”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不可!”
好久,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如一颗巨石,丢入深潭,全场哗然。
所有人吃之余惊,忙抬眼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原来是一直沉默如龟、闭目养神的大对卢、顺奴部大加渊自由!
谁也没想到,渊自由会选在诸加评议大会的最后阶段,等当今高句丽国王平原王总结决议之后的时刻,开口!
大不敬啊!
这是乱议程、破规制之举啊!
之前该他说的时候,他为什么闭口不说?
现在,偏偏恰恰选在高大元决议之后再开其口?
这已经不是藐视国王了。
高大元听了这个声音,也是一怔,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开国以来,即使是高句丽最乱、王权最弱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个大加,会乱了诸加评议大会的规矩。
什么规矩?
国王决,不再议。
“什么?大对卢,你再说一遍!”
高大元迟疑地问道。
只见老态龙钟的渊自由,七十五岁的大对卢,顺奴部的世袭大加,缓缓地从自己的那个秀墩上抬起身来。
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气息,由里而外,向四周扩散而出。
这哪儿还是那个总一副病恹恹、几欲死去的老头?
挺拔,高瘦,威严,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