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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跪伏在草原上嚎哭的人们,我感觉怅然沉重,就像心中突然多了什么似的,但我一时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
“人们真的是因为天神爱喝汗、你、我的感召力,哭泣如斯吗?”
阿布望着远处深不可测的贝海尔湖,问道。
“他们遭受了太多的苦难,也参与了太多的阴谋和屠杀,当善良之心慢慢复苏,洗涤灵魂和忏悔罪恶,就成了最大的执念!”
温璇,像一位哲人。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推翻都拔?建立另一个和都拔不一样的政权?”
“难道不能吗?”
温璇用夜空一样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丈夫,问道。
“能吗?”
“即使建立了,就能保证做的比都拔、你大舅、广皇帝等这些人更好?”
“没做,你怎么知道不能?”
“就像现在,在我们没决定前来的时候,你我怎么能够想到,我们会站在这个高台之上,接受万千牧民的注目和祈求?”
温璇说完,将头搭在丈夫结实的胸膛之上。
她的目光,从天上,慢慢转移到一望无际的贝海尔湖上,再渐渐收回来落到那些点点的帐篷,以及拜伏其间像蚂蚁一样的人们……
祭天仪式的开场,是由三侍行者以奇妙的形式开启。
乌童、贤行、昭热,走上台来。
他们向阿布和温璇二人施以重礼。
然后并排跪立在那个阔口金盆之前,面对盆口,双臂展开伸向天空。
他们,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风,从耳边吹过,丝丝作响。
然后,一种似曾相识、但却很久远浑厚的奇特声音,由高到低,传入耳鼓。
万物一寂。
呼麦,天啦,呼麦呀!
竟然是其历史,可以远溯至匈奴时期的独特唱腔呼麦!
呼麦,是阿尔泰山到贝海尔湖之间三千里范围内,诸多民族的一种歌唱方式。
草原上的人们觉得,这是人与天神、自然、宇宙进行有效沟通的重要途径。
声音里,有万物之鸣。
昆虫、小草、动物、牧人、高山、瀑布、森林、动物……
这里,没有厮杀,没有哭喊,没有凄厉的寒风,没有……
高如登苍穹之颠,低如下瀚海之底,宽如于大地之边!
温暖,犹如母亲的怀抱!
……
莫名的力量,通过七条巨型的七金大喇叭,开始荡涤在这块巨大广袤的草甸之上。
包括阿布、温璇,还有那些拜伏在绿草之中的万千牧民,全都沉浸在这种宛如天外之音的沐浴之中。
那些牲畜们,也如中魔了一样,动也不动。
犹如一尊尊献祭在草原上的石雕……
白青,只有白青。
她骄傲如原始天神,盘旋在这片天空之上。
不时发出咕嚟嚟地啼鸣之声,穿透明静,交杂在呼麦的和声里,显得怪异无比!
她,超然于外,恍若无觉。
似乎,那些膜拜者们,和她没有一丝的关系……
好久,呼麦带来的幻像,渐渐散去。
人们犹如喝多了最为醇香的马奶酒、酥油茶,脸色红润,心见喜悦,圣洁之情油然而发。
醺醺然,淡淡然……
接着,三侍行者开始了他们的祈神祭天的说唱诗。
他们用的语言,是铁勒大草原上最通行的阿尔泰语。
简单,直白,努力让所有的参会牧民都能听懂其意。
“……
我们慈祥的天神爱喝汗,
也请让您的使者策恩,圣女明眸萨吉见证!
在贝海尔湖畔,有您万千沉默虔诚的羔羊,
您是七界地域的伟大之主,
您是世间最明亮的温暖抚育者,
您是高天之上浮云之上的主宰神,
策恩,明眸萨吉,
是您名扬天宇的太阳使者和月亮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