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去望夫崖。
当晚,韩立坐在村外的老槐树下,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里思绪万千。从京华城到青溪村,从断魂崖到陈家村,一路走来,遇到了太多事,也认识了太多人。他原以为武当山的清修就是江湖,却发现真正的江湖,是道义,是担当,是明知危险,却仍要往前的勇气。
“在想什么?”苏轻晚走过来,递给他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
韩立接过,打开一看,是几个热腾腾的麦饼:“你做的?”
苏轻晚点头,坐在他身边:“村里的阿婆教我的。明天要赶路,吃这个顶饿。”她顿了顿,轻声道,“望夫崖很危险,你……一定要小心。”
韩立看着她,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眼睛亮晶晶的。他突然想起在青溪村,她踮着脚等他们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你也是。”
两人没再多说,就坐在老槐树下,听着村里的狗吠和风吹树叶的声音。远处的山林黑沉沉的,像藏着无数未知,但身边有彼此,便觉得没那么怕了。
第二日一早,四人背着行囊,往黑风山以北出发。前路依旧未知,危险也从未远离,但他们知道,只要同心协力,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江湖路远,道义在肩,他们的脚步,绝不会停歇。
往黑风山以北去的路,比来时更显荒僻。起初尚有樵夫踩出的小径,走了两日,连路径都没了,只剩齐腰深的野草与嶙峋碎石。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潮湿的腥气,远处山峦若隐若现,被一层灰绿色的瘴气裹着,看着便让人心里发沉。
萧悦走在最前,手里拿着根削尖的木棍,不时拨开挡路的荆棘,又或是弯腰查看地上的痕迹。“沈绝应该就在前面。”他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丛被踩断的鬼针草,“这草上的露水刚干,脚印还新鲜得很,看步幅,正是他那瘦高个儿的模样。”
王虎拎着大刀跟上,往瘴气浓的地方瞥了眼,皱眉道:“这鬼地方,连鸟都不飞,沈绝那厮真敢往里钻?”
“他没的选。”韩立道,“凝血老鬼的慢性毒发作起来,据说比凌迟还疼,他为了解蛊花,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闯。”说着回头看了眼苏轻晚,见她虽走得吃力,额角渗着汗,却始终没掉队,便放缓了脚步,“还撑得住?”
苏轻晚点头,从腰间小囊里摸出个小巧的香囊递给他:“这是用艾草、苍术磨成粉做的,挂在身上能挡些瘴气。我备了四个,你们都戴上。”
香囊里散出清苦的药香,韩立接过挂在腰间,只觉胸口那点因瘴气而起的闷意轻了些。萧悦和王虎也各自拿了一个,萧悦笑着晃了晃:“还是轻晚姑娘细心,不然咱们没被沈绝算计,先被瘴气熏倒了。”
苏轻晚脸微微一红,低下头继续赶路。
又走了半日,前方山势陡然变陡,一座黑黢黢的山崖横在眼前。崖壁上生满了墨绿色的藤蔓,顶端歪歪扭扭长着棵老松树——正是矮胖汉子说的望夫崖。而崖下,便是翻滚着灰黑色气泡的毒沼,瘴气从沼里往上冒,像无数条扭动的蛇,连阳光都穿不透。
“这就是毒沼?”王虎倒吸口凉气,“看着就瘆人,真有人能在里面活?”
萧悦蹲在崖边往下看,忽然指着沼边一块突出的岩石:“那有个人影!是不是沈绝?”
众人凑过去看,只见毒沼边的岩石上,果然坐着个瘦高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个小瓷瓶,不知在捣鼓什么。那身形、衣着,正是沈绝。
“他果然在这儿。”韩立压低声音,“看来他还没找到解蛊花,咱们先别惊动他。”
四人悄悄绕到崖侧,找了处茂密的灌木丛藏好。只见沈绝站起身,走到毒沼边,用一根长棍往沼里探了探,又把瓷瓶里的东西倒了些进去——那东西遇水便冒起白烟,毒沼里的气泡顿时翻腾得更厉害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他在干什么?”苏轻晚轻声问。
“像是在找东西。”韩立皱眉,“那瓷瓶里说不定是能引解蛊花现身的药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