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成为学者们探讨的重要课题,不同时代的诠释既体现了对经典的坚守,也融入了时代的精神特质,形成了丰富的诠释传统。
汉儒的 “德配天地” 说:汉代学者多从 “天人感应” 的角度诠释颜回之乐。董仲舒在《春秋繁露?王道通三》中说 “仁之美者在于天。天,仁也。天覆育万物,既化而生之,有养而成之”,认为颜回的德行与天相通,因此能在贫困中感受到天的滋养,这种 “乐” 是 “德配天地” 的自然结果。郑玄则直接将 “乐” 与 “道” 联系,认为颜回 “乐在道,不在贫”,开启了 “乐道” 诠释的先河。
魏晋玄学的 “得意忘形” 说:魏晋时期,玄学盛行,学者们以 “得意忘形” 诠释颜回之乐。王弼在《论语释疑》中说 “颜渊之乐,非乐箪瓢陋巷也,乐在其中矣。其心通而性达,故能不以物伤性,不以欲累情”,强调颜回超越了物质的形骸,达到了 “性达” 的境界。郭象则进一步提出 “名教即自然”,认为颜回在陋巷中的生活,看似违背世俗名教,实则符合自然本性,这种 “乐” 是 “自然之乐”。
宋明理学的 “天理流行” 说:宋明理学家将颜回之乐与 “天理” 联系。程颢说 “颜子之乐,非乐外物,而乐乎心”(《河南程氏遗书》),认为这种乐是 “心与理一” 的体现;朱熹则在《四书章句集注》中说 “颜子之贫如此,而处之泰然,不以害其乐,盖其心有足焉,不以贫窭为忧,而以学道为乐也”,强调 “学道” 是乐的根源;陆九渊提出 “心即理”,认为颜回之乐是 “发明本心” 的结果,“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陋巷在他眼中与天地同大。
清代朴学的 “实证” 诠释:清代学者注重实证,戴震在《孟子字义疏证》中反对宋明理学的 “存天理灭人欲”,认为颜回之乐 “是于人欲中见天理”,是在满足基本生存需求的基础上,对精神价值的追求,这种诠释更贴近颜回 “一箪食一瓢饮” 的现实。
不同时代的诠释,如多棱镜般折射出颜回之乐的丰富内涵,也让我们明白:经典的生命力,在于它能不断回应时代的问题,为不同境遇的人们提供精神滋养。
十、“陋巷之乐” 与道家的 “逍遥”:异同比较
颜回的 “陋巷之乐” 与道家的 “逍遥” 都追求精神的自由,但两者的路径与内涵有所不同,这种异同比较,有助于我们更深刻理解中国文化的精神特质。
相同的精神追求:两者都追求超越物质束缚的精神自由。颜回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庄子 “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庄子?逍遥游》),都认为物质需求是有限的,过度追求只会束缚精神。
不同的实现路径:颜回的 “乐” 通过 “学道”“修身” 实现,强调对儒家仁义礼乐的践行,是 “入世中的超越”;庄子的 “逍遥” 则通过 “心斋”“坐忘” 实现,主张 “绝圣弃智”“返璞归真”,是 “出世中的自由”。颜回的乐是 “有所为” 的坚守,庄子的逍遥是 “无所待” 的超脱。
不同的价值指向:颜回的 “乐” 最终指向 “天下大同” 的社会理想,他的个人修养是为了更好地践行儒家之道;庄子的 “逍遥” 则指向个体精神的绝对自由,“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庄子?天下》),对社会现实保持距离。
晋代的向秀、郭象注《庄子》时,试图调和儒道,认为 “圣人虽在庙堂之上,然其心无异于山林之中”,这种 “内圣外王” 的理想,其实是颜回之乐与道家逍遥的结合。正如苏轼在《赤壁赋》中所说 “物与我皆无尽也”,既保持对现实的担当,又拥有精神的自由,这或许是中国文化最理想的精神状态。
十一、文学中的颜回:从《论语》到明清小说
颜回的形象在文学作品中不断被塑造与丰富,从《论语》中的简略记载,到明清小说中的生动描绘,文学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