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怎样熬过的被囚的这些日子。
终于有一天,她睁开眼,看见了齐墨。
齐墨穿着住院服,胡子拉碴的。
他的身形距她最后一次记忆,消瘦不少,但头却长回了原来长度。
只是……再长出来的头,已经斑驳半白了。
她想起齐墨从前样子,是个充满魅力的大艺术家。
想到短短七年功夫,她就把他害成了这样。
雪域时玄灵一番肺腑,告知祂已行将就木。
这一次齐墨回来,形如枯槁,是否玄灵也已力不从心?
「匹夫无罪!
怀璧其罪!
」
陈婉君在心中痛苦呐喊,是她害的齐墨!
都是因为她!
她已无法再次面对爱人。
她又把眼睛闭上,吃力说道:
“我谁也不想见。
你走。”
说完她就转过脸去,再也不动了。
她听见病房门一开一合,泪水缓缓落下。
然后她就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手帕。
她再次睁开眼睛,看见陆羽鸿蹲在自己床前,双目同样挂满眼泪。
她伸出手,替他擦掉,然后说道:“不要哭了,我没有手帕可以替你擦。”
陆羽鸿继续替她擦脸,嘟嘴嘘了一声道:“不要说话。
伤肺。”
陈婉君收起悲伤,肃然道:“要说他在这里,我还能理解。
你怎么也在这里?忘了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忘了我为什么躺在这里,是吗?”
陈婉君神情平静,缓缓提问,目光中充满了怜爱之情。
陆羽鸿伤心难抑,又呜呜哭了起来。
边哭边说:“他都走了!
我怎么走!”
陈婉君叹气,再私语道:“不要再做没有分寸的事情,我不想看到你有事。
我早就说过了,你是我愿意用生命来保护的人,我也不想我身上再多几个洞。
明白吗?”
陆羽鸿点头。
陈婉君歇了一口气,又问道:“几天了?”
“五天。”
“我在那里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齐墨醒来之后,去了所有他能去的地方找你,也没有找到你。”
“我被他关起来了。
在一所名叫玉虚的冷清宫殿里。
我以为我这辈子完了,再也出不来了。
唯一的求生信念就是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那你为什么把他赶走?他会伤心的。”
陈婉君继续平静地说道:
“我身上每一寸肌肤,我灵魂每一个角落,都被他侮辱殆尽,我还有何颜面对他。”
陆羽鸿听完,口鼻并用,尝试深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但他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下落。
哀莫大于心死,陈婉君此刻假是抱头痛哭,都好过这个样子:她醒来之后,始终面无惧色,冷静又平静。
“他也没有好,还在住院,但这几天不眠不休,一直在找你意识,好几次都晕厥过去,法心把他救回来,他又立刻去,拦都拦不住。”
“他其实早就找到了,是他进不来。
我就在别院的上空,玉虚宫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我看得见他,他看不见我。
也不知道这五天里,苏耀文囚的究竟是谁。
他是希望我把以前太元所欠一一还他。
他让我看着齐墨着急寻我的样子,跟我做那些禽兽之事,他享受着我的痛苦呻吟带给他的快感。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他是因为不能动你的身体,才会想要动你的意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如果你不是为了救我……”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太弱。”
陈婉君打断了陆羽鸿。
“婉君,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羽毛,强者生弱者死,自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