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喊。
“友仁!”
“快,去给大孙弄点吃的!”
“他饿了!”
李友仁正靠在门框上听得不耐烦,闻言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地走了进来。
“爷爷,他是大孙,那我算谁啊?”
“小孙?”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
李来安的脸沉了下来,眼睛一瞪。
“少废话!”
“让你去就去!”
李友仁缩了下脖子,不敢再顶嘴,不情不愿地转身准备往外走。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是家里的其他人下班回来了。
李友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像是找到了救星。
他立刻停下脚步,脸上堆起孝顺的笑容,又转了回来。
“爷爷,我爸妈他们回来了,让他们做饭就行。”
“我在这儿陪着您。”
话说得好听,人却往旁边一站,摆明了是想偷懒。
李来安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下,没再理会他。
屋门被推开,两个中年男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他们身上都穿着灰蓝色的工装,沾着些许灰尘,脸上带着一天工作后的疲惫。
走在前面的男人身形更壮实一些,面相憨厚,是李福生。
跟在后面的男人则瘦一些,眉眼间和李友仁有几分相似,是李安生。
两人一进屋,就看到了炕边坐着的李建业,脚步都顿了一下。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拘谨。
李福生和李安生两个大男人,看着这个陌生的年轻面孔反倒有点认生。
“是……建业来了?”
李福生搓了搓手,有些尴尬地开口。
李安生也跟着问了一句。
“跟你二爷爷说话了吧?”
李建业冲他们点了点头。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炕上的李来安已经先出声了。
老人指着先进来的李福生对李建业说。
“建业,这个是你福生伯伯。”
他又指了指旁边的李安生。
“那个是你安生伯伯。”
李来安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郑重。
“他们的名字,都是我取的。”
“你福生伯伯的名字,是因为我惦记着你爷爷,怕他有个万一,断了香火,所以取名叫福生。”
“你叫他大伯就行。”
老人顿了顿,目光落在自己的二儿子身上。
“你安生伯伯,是按着我的名儿取的,你叫他二伯就行。”
这番话,让屋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李福生和李安生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复杂,他们低着头,像是也在回味着自己名字里承载的、那段从未见过的亲人的分量。
李建业看着眼前这两个面带风霜的男人。
他没有丝毫的扭捏,站直了身体,大大方方地朝着两人喊道。
“大伯。”
“二伯。”
声音清朗,态度坦然。
李福生和李安生两个大男人,被这一声坦荡的“大伯”、“二伯”喊得有些手足无措,脸上都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
他们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也就在这时,门帘再次被人从外面掀开。
两个中年妇女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当先的是个身材丰腴的女人,穿着一件碎花棉袄,脸上带着几分精明,这是李安生的媳妇刘香梅。
跟在她身后的是个面相更温和些的女人,眉眼间透着一股朴实,是李福生的媳妇张喜云。
两人一进屋,目光就齐刷刷地落在了李建业身上。
“哎呦,这就是建业吧?”
张喜云快走两步,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大老远来的,路上冷不冷?”
“瞅这孩子,长得真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