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可等她再次打开之后,一股更加浓郁的麦香扑面而来。
王霞浑身一震。
她抓起一撮面粉,凑到眼前,那面粉洁白如雪,在灰蒙蒙的天色下,白得晃眼。
这哪里是她们带来的棒子面。
这分明是她在城里都难得吃上的精细白面。
“他爹!”
王霞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与震惊。
“你快看!”
“建业把咱们的面给换成白面了!”
正在赶着马的赵德柱闻声,手猛地一顿,缰绳在他粗糙的手掌里瞬间绷紧。
“啥?”
他回过头,顺着王霞震惊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敞开的麻袋口上。
风雪中,那一片刺目的洁白,几乎要晃花他的眼。
那不是他们带来的棒子面。
那面粉的颜色,比地上的积雪还要纯粹,还要干净。
一股浓郁的麦香,混杂着寒风,直直地钻进他的鼻腔。
赵德柱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整个人都僵在了爬犁上。
他想起了临走时,李建业那不容拒绝的坚持,非要把这个袋子塞回到爬犁上。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小子是故意把他们的棒子面换成了精贵的白面,用这种方式给他们白面吃的!
“他爹,趁咱们还没走远,要不给他送回去吧?”
王霞把袋子口重新扎紧,她望着丈夫,眼神里满是询问。
这可是一整袋的白面啊,不是一捧两捧。
在如今这个年景,这东西金贵得能换回半条命。
赵德柱却沉默了。
他目光悠远地望着风雪尽头,那个已经看不见影子的团结屯方向。
许久,他才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不用。”
“既然是建业给的,咱们就收着,这要是送回去,反倒是瞧不起他了。”
赵德柱重新拿起马鞭,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意,有无奈,有感慨,更多的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赞许。
“建业这小子……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帮衬李家,那是看在李建国的面子上,是还当年那份救命的恩情。
可现在,他觉得李建业这小子的表现也值得他去帮忙。
李建业那孩子,是真的惦记着他们的好,并愿意非常慷慨的向他们表达对过往的感激。
这份情,比这袋白面更重。
“以后他家有啥事,咱们能搭把手的,就多帮衬着点。”
赵德柱轻声说着,像是在对妻子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一抖缰绳,老马再次迈开蹄子,爬犁在雪地上继续滑行。
周遭的景物缓缓向后退去。
赵德柱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的河岸。
那片结了冰的河面,还有岸边光秃秃的树,让他觉得有些眼熟。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不就是昨天他路过,看见建业那小子的地方吗?
他清楚地记得,昨天李建业就站在这河边,鬼鬼祟祟的,手里还拿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当时他还觉得这小子不学好,心里存了些偏见。
可现在……
赵德柱回头看了一眼那袋沉甸甸的白面。
一个能用这种方式记着别人好,默默回报的人,会是个坏人?
这里面必然是有什么误会……
……
另一边,李建业家。
一股浓郁的药草味从灶台飘散出来,带着一丝丝苦涩,却也混杂着一种治愈的希望。
王秀兰正蹲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拉着风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熬药的瓦罐。
褐色的汤汁冒着滚滚热气,咕嘟咕嘟地响着。
李建业站在一旁,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监督着秀兰熬药吃药。
同时,他也想起了另一个人。
刘爱华!
两天了。
距离